World 3：碰头（二）

语毕，二皇子妃抚掌恍然道：“这下我更笃定太子殿下于感情上是求精不求多了。他这性子定是随了陛下的，对一人钟情且长情……”

话方出口便意识到自己所言不妥，二皇子妃尴尬抽了抽嘴角并迅速将话茬儿转到太子身上：“其实我原以为太子殿下心里装着的那个人是我自幼便交好的一位阿姊。毕竟若干年前，他们于男未婚女未嫁时有过几次往来。此外，我泠君阿姊那时可是都城里最优秀的女娘，若与那孙氏站在一处，只一瞬便能将她比到泥地里——怎么瞧，都是她更配得上太子妃这个头衔。”

“是以我这些年也有一个猜测：或许太子殿下对孙氏百般容忍并不单是因为他天性宽厚慈和，也可能是由于他将心落在了我泠君阿姊身上，既然妻子不是她，那随便是谁都无所谓了。”语毕，二皇子妃目光落在楼缡身上。

楼缡脸色逐渐黑沉，她在心里打定主意：若是二皇子妃敢将她与这个泠君阿姊做比嘲讽于她，哪怕弃了礼仪风度，她也要狠狠驳斥二皇子妃一回。

不想二皇子妃话锋一转，虽提了她，却并非夹枪带棒的讽刺：“可自从太子殿下遇到了阿缡妹妹，我便明白我猜错了。太子殿下是尊重女子的痴情之人，遇到不喜欢的枕边人时，他会为她保留一份体面，不至于被旁人轻慢；碰见喜欢的心上人时，他会像盛夏的阳光一样关照她的方方面面，从日常的嘘寒问暖到年节的恩赐看赏，一样都不会落下！”

“泠君阿姊很好，可哪怕她好过孙氏千倍万倍，她也不是太子殿下的心上人，不会让殿下为了他违抗皇命、不顾礼法道义、毁掉那一纸婚约。”

“唉！”二皇子妃忽然叹了一口气，“说到这里，我不免想再心疼我泠君阿姊一番。当年孙氏成了太子妃后，为免尴尬，阿姊选择远嫁，再也没回过都城，我们已好些年没有见过了。”

“方才宫宴上，我意外瞧见了她。她依然美丽，却眉目含愁，身边的郎婿模样尚可，可也无甚出色之处，一场宴席下来竟对她半句嘘寒问暖都无！对比脸上日日都挂着笑的阿缡妹妹，泠君阿姊真真显得惨淡，这让我忍不住去想，若当年太子殿下选了泠君阿姊做妻子，那她现在该有多么幸福……”

二皇子妃躬身一拜，语带抱歉之意：“纵然我并没有什么不好的意思，但这样的想法定然还是会让阿缡妹妹难受了，我在这里给妹妹陪个不是。”

二皇子妃话说得漂亮又坦荡，楼缡暗暗为她竖了个大拇指。

可这厢唱作念俱佳的表演不足以泄掉她心头的火气，这时，楼缡仍为今日几通糟心事烦忧，是以二皇子妃再是好声好气，她也无意与之说笑，不仅侧身避开这一拜，还冷“哼”一声，恶声恶气道：“这可使不得！与我道歉？二皇子妃可真是说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