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orld 3：碰头（一）

二皇子妃并非是想道二皇子的不是，见楼、程二人已上了钩，她轻呼一口气，开始替太子说起和来：“每每被二殿下气着时，我都忍不住在心中嗟叹：同样是母后之子，为何太子殿下就那么贴心呢？”

“我们女娘再如何被教导着要大度宽和，心中却难免是期盼郎婿对自己一心一意，不将眼神落向他处的。可做大妇的又有几个真的能把持住一座府宅，不让别的女娘进来？”楼缡与程少商皆巴巴望着二皇子妃，虽未见有什么动作，但瞧着是极想点几下头的。

“有这样本事的女娘不是娘家势力压过夫家良多并甘愿为女儿撑腰，便是其郎婿良善，真心体恤妻子。寻常人家尚且难见这样情形，天家更是罕有这般男子——可太子殿下他便是如此！”绕过一个大弯，二皇子妃重重点题。

“我从前那位姒妇便是再不合他心意，东宫也未见旁的莺莺燕燕，其间情形，用一句冷冷清清来形容也不为过。直到那孙氏自己作妖闹掉了一胎并发现自己再不能生之后，东宫才有了些许动静。孙氏她虽向太子殿下举荐了几位女娘，可那些她精心挑选过的歪瓜裂枣个个都貌若无盐、手粗嘴笨，这些年也真是难为太子殿下了……”

二皇子妃快言快语，毫不忌讳地将东宫旧事抖在二人面前，她并不遮掩自己对先太子妃孙氏的不屑，轻“嗤”一声后语带羡慕地惊奇道：“可得了如此‘佳妇’的太子殿下却连一句抱怨也无！”

“我本以为是孙氏使了些外人不知的手段拿捏住了太子殿下，可后来她猝然离世，东宫也未有哪怕一位美人进来。我可不信什么太子殿下对她情深不悔、甘守夫孝的离谱说法，那么只剩下两个可能：若非太子殿下他不好女色，那就是他在感情上极是专一，克制住了自己，不再招些花花草草来给未来新妇添堵。”

作为二皇子妃口中坐享其成的太子未来新妇，楼缡将嘴唇抿起，冷淡地偏了偏脸，表现出一副很不愿意听的样子，可那一双脚偏偏将她暴露，牢牢扎根在地上半点不挪。

“其实不单是我们女娘畅想着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好日子，也很有些男子嫌一院子妻妾吵闹，一辈子守着一位美娇娘过便知足了。”程少商似有所悟，背着楼缡对二皇子妃眨了眨眼，“譬如我阿父，早年一直拖着婚事不愿娶妇，痴痴等到我阿母丧夫才喜滋滋地上门提亲。得逞后，他眼里便只剩下我阿母一个女娘，哦，现在又添了一个我。”

“还有我三叔父，自被我三叔母后选为郎婿后，他整日惊恐不安，生怕我三叔母的注意力被旁的人或物件勾走。莫说他自己的亲生儿女来找母亲撒娇，便是我三叔母多把玩了一刻心爱的短笛他都要皱几皱眉头，狠狠醋上一醋，闹一闹别扭呢！”

楼缡垂首若有所思，二皇子妃见状心中窃笑，但面上不表，只连声讶然，与程少商一唱一和道：“程家几位大人原都是性情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