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orld 3：袒护（十三）

“好了，你们该告退了。小缡、少商，既然在予宫里学习，那出师前你二人便是我长秋宫的人，代予去送一送文修君和阿姈吧。”皇后语气淡淡，单方面宣布这场戏落幕。

楼缡与程少商不约而同地挣开正握着她们的两只手，然后并肩而行，带领搀起文修君母女俩的小黄门向长秋宫外走去。

楼缡只觉得皇后让她与程少商送客之举似有深意，果然，临别时，程少商轻笑一声后淡淡道：“我虽家世低微，学识浅薄，不知礼数，但我守规矩、行正事，今日就连陛下与娘娘都愿意站在我这边。”

楼缡只觉得皇后让她与程少商送客之举似有深意，果然，临别时，程少商轻笑一声后淡淡道：“我虽家世低微，学识浅薄，不知礼数，但我守规矩、行正事，今日就连陛下与娘娘都愿意站在我这边。”

“本长于高空的星子有可能陨落，本生在泥塘里的鲤鱼也有可能跃门化龙。早先有人说我没资格同她讲道理，可事实证明，我有，真挚知足的人永远比贪婪狂傲的受欢迎。你们被主人赶走，我却能留在继续宫中。但是，我却真心希望不要再有与二位理论的一日了。”

能过安生日子的人哪个愿意与人大动干戈，听些“贱婢”、“粗鄙”之类的伤人言语呢？

文修君与王姈并在一处，二人表情僵硬，却都没有回嘴，静立片刻后相携缓步离去。程少商见此舒出了长长一口气，好像卸掉了一副重担。

她露出一个轻松的笑容，然后有些诧异地问楼缡：“我还以为你要为王娘子说话哩，没想到……”

她搭上楼缡的肩膀，楼缡没好气地拍来那只手，然后程少商又来揽她的肩。

二人打打闹闹回了正殿，没想到皇帝绷紧了脸对程少商发难。楼缡没有半点义气地甩开了程少商贴到太子身边，她悄悄将一只手探到太子宽大的衣袖下与他的大掌交握，然后，是她的错觉吗？皇帝对程少商的态度好像又恶劣了些。

不久，谜底揭晓，原来是皇帝心疼养子每日为护送程少商上下学天不亮就要起身，深夜了才能回府，故而要对其敲打敲打。楼缡在这起训话中竟成了具有教育意义的正面事例，皇帝指着她恨铁不成钢地对程少商道：“你看看小阿缡，不仅惦记着对子昆嘘寒问暖，我还能隔三差五地在子昆身上寻到些小物件，哪像你！”

“对夫婿用心不用心都是可以看出来的……”

楼缡羞赧地埋头，想将手缩回来却被死死抓住了。她涨红着脸想，自己嫉妒程少商干吗？她才该是被羡慕的那个：富贵出身，衣食无忧，走到哪里都被人尊敬疼爱，未婚夫对她珍视维护，未来君舅与君姑对她只会夸赞不会责罚。

她有些羞愧，曾经以为自己优秀到无人可比，可大了才发现，那份膨胀的自信全部源于他人的包容。

所以，她也会努力回报这一切，不只将他们看作帮助楼家脱离绝境的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