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洵19

燕兰回到屋内，如意望着燕兰的背影，和程鸢赶紧说:“程鸢，守住院门。谁都不能放进来。”

程鸢也手握龙雀站在紧闭的院门之外。

进到屋里的燕兰，觉得头快要炸了！

那这声音无孔不入，让她只觉得无比窒息。

能给她带来些许安全感的，就是亲人留下的兵器。

如意还没有靠近，燕兰就再一次抽出了燕刀。

她只得举起双手，“郡主！郡主！我是如意！”

“如意？”燕兰的脸上露出探究的神情，仿佛想了很久，才犹疑的询问，“如意，我报仇了吗？”

“报了！报了！”

“你的仇、我的仇、燕北的仇，我都报了吗？”

如意急切的点头。可燕兰捂着脑袋痛苦的后退两步，右手里的刀却没有放开。她稍稍回来的意识又一次被湮灭。

“郡主！”

“站住！是假的！都是假的！我没有报仇！我没有救出四哥！”

“救出来了！殿下就在外院。奴婢已经让程鸢去请殿下了！郡主，郡主，您先把刀放下……”

如意试图靠近她，可燕兰毫无章法的胡劈乱砍，使得如意只能躲避着退出房门。

身后的院门打开，如意回头看见了满脸冷意的燕洵还有歪在一边的程鸢。

“出去。”

燕洵来到燕兰的院子，就看见了誓死不退半步的程鸢堵住院门，不让任何人进。

要不是念及程鸢是燕兰的人，他几乎就要把程鸢宰了。

燕洵收到货阿精的来信，只是从未想过燕兰居然这么严重了。

院落里就只剩下他们二人。燕洵站在门外，紧锁的眉心显示了他的不安和心疼。

他上前一步。

“停下！我让你停下！”

“小五，我是四哥。”

“不！你是假的！你是假的！”

“你是骗子！四哥不要我了！他不要我了！”

燕兰的刀有些颤抖，好似想起了什么，赤红的眼尾水意弥漫。

可又倔强的不让它掉下来。

刀尖抵在了燕洵的胸口，少年的声音像清泉一样，让脑海里的嘈杂退了不少。

“小五，四哥回来了。四哥就在这里。”

燕洵再想着往前走一步，就看见燕兰后怕的把燕刀扔了。

这样一来，燕洵一下就把燕兰拉过来抱紧。

心脏的声音传进了燕兰的耳朵里。

她的手慢慢的抚摸上胸口，轻轻的就像怕打扰了美梦一样的问:“这是真的？真的是我的四哥吗？他活下来了吗？回燕北了吗？”

燕洵心酸无可压抑，带着燕兰的手摸到自己的脸上，“小五，四哥回来了。我们报仇了。四哥对不起你……让小五这么辛苦。”

“有四哥在，以后四哥会一直保护小五。”

燕兰探究的盯着指尖。那上面传来的温度，让她把视线从手指终于聚焦在了燕洵的脸上。

盯了好久好久。

燕兰终于抱住了燕洵，像小时候那样抱着燕洵哭了，“四哥！我！我做噩梦了！梦见我杀人了！杀了好多人！”

“梦见阿爹阿娘哥哥姐姐都死了！梦见燕北死了好多人！梦见我被埋起来了，我都喘不上气了……”

女孩哭的撕心裂肺，一句句前言不搭后语的话，却让燕洵串联起来她的这几年。

“好了，好了。四哥在。四哥就在这里。小五不怕……不怕”燕洵将哭累的燕兰抱到了床上。可燕兰就怕这就是幻觉，死也不撒手。燕洵只好将她搂在怀里。

燕洵心里像装满了石头，坠疼窒息着抚摸着燕兰，却发现她原来这么小这么轻。

哪怕她哭的睡着了，双手依旧紧紧的抱着燕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