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洵12

燕兰身着艳红色的骑装，外配铜金色的明光铠。铠甲在太阳的照射下显得耀眼。

美林关原本就是一堆老弱病残在守城。拿下它，就可以直取长安。

燕兰坐在马背上，在营地之外的树林中遥望着美林关，依次摸了摸腰侧的燕刀还、后背的长枪还有挂在马上的燕弓。

感受着他们专属的铮鸣声，“别急！快了！马上……我们马上能报仇了…”

牵着缰绳回营，不见燕军的士气高涨，相反的，阿精、程鸢还有跟随而来的众位将军，齐刷刷的跪在燕洵身前身后。

程鸢知道郡主为了报仇付出了多少，所以他梗着脖子跪在燕洵身后拖延着时间。

期望燕兰回来能劝说燕洵。

“殿下！这样的机会不会再有了！一旦大魏回过神来，燕北危矣！眼看大仇得报，怎么能因为一个女人退兵！殿下三思！”

女人？普天之下，能让燕洵这么失去理智的，不就是那个楚乔吗？燕兰不知道楚乔做了什么，可燕兰依旧坐在马上，等待着燕洵的选择。

“城池丢了，可以再夺。军队散了，可以重组。唯独人死了不能复生。”燕兰听着燕洵一个字一个字的从嘴里蹦出来、看着他好似有些颤抖的拳头，“此生我可以放弃任何人！唯独阿楚！”

燕洵的声音，最后像石头一样砸在了燕兰心上。

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觉得愤怒、压抑……觉得喘不上气

勒了一下缰绳，马蹄的声音在众人的耳边响起。

燕洵就这么注视着那抹艳红色缓缓靠近。

在燕洵面前，燕兰连马都不下了。就这么俯视着他。

原先还会撒娇的燕兰，如今只剩下冷漠。“你要走？”

燕洵都觉得他的解释苍白无力:“小五，阿楚……她需要我……我……”

燕兰的眼睛里，燕洵找不到那缕温情了。他朝前走了一步，可燕兰的马后退了一步。

一如他们九死一生后的第一次见面。燕兰靠近燕洵后退。

“还记得我曾问过你，如果有一天让你在我和楚乔里面做选择。那一天你没有回答我。我就知道，我没有她重要。”

“不是的！小五。阿楚……那三年……阿楚她很苦……我不能负了她。”燕洵心里酸涩，“小五，听话。和四哥一起回去。我们从长计议。”

“不必了。燕洵，楚乔苦？我们、我们这里的每一个人，那个不苦？”

那么淡然，那么无所谓的模样。

燕兰依旧这么看着燕洵。可燕洵却觉得，燕兰……放弃他了。

“长安就在眼前。燕北的仇！定北侯府的仇！我马上就能报了。我是绝对不会放弃这个机会的。如果，你一定要裹挟我回去的话……”燕兰拿起了燕弓，搭上了箭羽，这一次她笔直的瞄准了燕洵的头颅。看的众人不知所措。

“郡主！不可！”

“或许我不会杀你，但我一定会杀了楚乔！”

“小五……”燕洵心里纠结百转，苦涩。

“燕洵！我理解你。我与你没有血脉亲缘、也没有一同长大的情分。莺歌小院里我也没有陪着你走过来。所以，你没有选我，我理解。”

燕洵心里喊着:不是这样的！没有！

“但我绝不允许任何人，阻挠这场战争。包括你。”

“所以，你现在要么把黑鹰军留给我；要么你就永远留在美林关。等我大仇得报，我再把楚乔带过来找你。你觉得呢？”

羽箭的箭头泛起了冷冽的银光。

马上的胭脂红、马下的龙胆蓝，相对无言的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