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娇嗔言语,丰息不免浅浅扬唇。
不易察觉,外人眼里依旧是冷若冰霜熟视无睹的面容。
“虽不会凫水,但若为救阿瑜,只愿赴身蹈水。”话音刚落,丰息只身跃下,伸出骨节分明的手欲想拉起她回船上。
江瑜眸光微动,细捻他指尖。
带着他转了身遮掩住自己身姿轻盈落入船上。
她一边躲入丰息怀里,声音有些哽咽般开口:“这水好冷……”
丰息低眸便见一双桃花眼浮着清清泠泠的水光,或许是因浸过江水,只余笑意和妩媚一感,绝无半点声里那般委屈。
他浓密卷曲的睫毛轻轻颤动,一副用情至深的模样看着江瑜。
“那我们先去更衣。”
丰息说着,便温柔地拉她进了船舱,钟离随即在舱外递了衣裙进去,眼神目不斜视地盯着一片茫茫江水上的众多船帆。
送了衣服后,立即转身离开,独留下一脸茫然的韩朴。
小小的韩朴看了看船舱,又看了看江面不知何时出现的众多船只。
只觉世道艰难,他无法理解。
船舫里。
江瑜坐在丰息怀里,带着几分轻笑,盈白指尖拨弄着自己的墨发,缠绕生姿,媚眼如丝地望着深邃凤眸,尽显妖娆魅惑。
“阿息这是与我关系不清不楚了呢。”
丰息垂下的眸子眼睑处的睫毛轻轻颤动,蓦然嘴角微扬。
他抚上江瑜微凉的脸颊,沾染清冷江水,眉眼如画溢满柔情,轻轻的扬起唇角淡笑道:“不正中卿卿之意。”
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江瑜遥想俩人初见,这兰隐公子虽心机深重,却也极易羞怯,如今竟和自己有了相似之处,行径间皆撩拨动人心弦。
而此语之意,便是那突然出现的江船。
自隐泉水榭出,二人放出去往乌城的消息。
一来为寻断魂门,二来是为引诱诸方势力前来。
刚刚她落水时,见到了这带着翼州暗印的船舱,这皇朝出现,见他二人所为,那揽月阁与隐泉水榭就更无人猜疑了,且江瑜这身份一直都是世人赞颂其侠义,与黑丰息暧昧不明,只会使隐泉水榭明面上与江湖人士同途。
她已见此船,那丰息又怎会不见?
如此对双方有利,他怎会不助她一把?
思及深处,江瑜愉悦勾唇嫣然一笑,艳红朱唇明眸皓齿此刻更露娇媚之色,忽得风吹,顿觉身上清冷。
低头一看,已然全身湿透,朱红罗裙紧贴身躯。
江瑜也不面露羞赧,经了早晨之事,既已见过又何必遮掩了。
她拿过丰息身侧的裙裾,微微侧了身子,便要宽衣解带,一见此动作,丰息眼睛一蹬,皱着眉头快速起身离开。
听闻动响,江瑜回眸一看,娇俏脸庞难得露出疑惑。
正要出了舫内,忽见江上随意飘动的船只。
脚步一顿,丰息微微退了一步,背对着江瑜曲腿而坐,只是在这幽暗的舫内耳垂又变得绯红,但这次是真无人所见了。
闻衣落声响,思绪翻飞连篇。
将江瑜拉上船之时,玲珑的曲线掩在怀里,三千墨发沾在身前身后,滴滴水珠从她身上发间滴落,一张脸似水浸的白玉,温润清媚,仿若江中冒出的水妖,漫不经心地展现惑人的魅力。
一双眼眸常含春水,似有情意绵绵。
果然是被称为以玉铸骨,以水画肌的绝城佳人。
丰息嘴角无意识地上扬着,忽然肩膀上压力袭来,无需回头也知晓来者,一截藕白素手伸到眼前,身后人软若无骨贴上了脊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