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位月阁主,天下谁人不知。
无雨也执伞,一袭蓝衣倾九天,虽不见其容,周身气质也不是常人能比拟,更何况她那双如妖一般摄人心魄的美眸。
纵是从未见过,也能识得。
江月媚眼松懒,声音里含笑嫣然:“韩老爷子,今天是您老六十大寿,我也祝您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多谢多谢。”
韩玄龄身子有些微微战栗,内心痛苦不堪。
乞求着她赶快走,切莫殃及池鱼。
这揽月阁若与谁交好,免不得被皇室觊觎其用心,至此韩家长才如此恐慌,在座的各位宾客也萌生退意,猜不透俩人间关系,自然避着为上。
这向来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月阁主忽现寿宴,有心人不免胡乱猜疑。
但因人之本性,不由纷纷离座,围在了周围。
“欲取佛心丹一用,不知可否?”江月翩翩然问道,寻了一处高座,款款而落,眉眼间隐隐带着威严望着韩玄龄。
韩玄龄悄悄眼神示意让小厮赶忙去拿。
一边双手抱拳弯腰恭敬道:“阁主想要,双手奉上。”
“那我且等着,这千金亦会同寿礼一同送达。”
娇媚而染倦怠之感,伞下之人喜怒无察,贵气妩媚间自带上位者之仪。
这倒苦了谢房龄,这礼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正处于进退两难之地,偏偏此时,小厮端着一托盘匆匆赶来。
韩玄龄双手将药物捧至江月面前。
“爹爹,不是先付钱再赐药吗?”一直待在韩玄龄身后的男童不满,撅着嘴角跳出来指着江月叫到。
闻言,韩玄龄心头似被人猛然一掐。
赶忙将药放在桌上,朝着小厮招手,低声焦急:“快!快!带下去!”
他直直跪在她面前,拱手作揖:“幼子戏言,求阁主切勿放心上,这药还请阁主笑纳,老夫自愿送于阁主。”
“礼送出怎有收回之仪?”
语调依旧风轻云淡,漫不经心。
江月眼帘微落,掩去了里头深色,使得他心尖阵颤。
僵持间,园门口忽走来两个青衣少年,两人手中各拿着一个包袱,两少年走至园中便是一揖。
一道声音仿如清风徐吟,从容淡定,又仿若玉璧轻叩,矜贵优雅。
遥遥门口处传来:“月阁主莫吓老英雄了。”
江月掀开眼帘,侧目望去。
园门口出现了一位年轻公子,发束白玉冠,额饰墨玉月,身着黑色宽锦袍,腰围白璧玲珑带,若美玉雕成的俊脸上带着一抹雍容而闲适的浅笑,就这么意态悠闲地足踏红云而来。
她嫣嫣然轻笑,浑然天成的娇媚此刻又携上了倦意。
其月伞上百花争艳,也只得沦为陪衬。
二人势均力敌,巨大的压制感向在场所有人压来,恰似有人扼喉。
“息雅公子也来贺寿?”
话音刚落,丰息翩若羽燕,以迅疾之势闪到她身前,握上她执伞的纤纤玉手,微微移开巧劲之下伞骨猛然收拢,随即俯耳轻语带着温温笑意:“江女侠,别一日竟再遇,真是有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