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哑然失笑,神色有些无奈。
“自然唤江月了,那位也看见我了。”她微微靠近白风夕,将手中风袍轻柔为她披上,脸上带着暖暖笑意。
这俩人自小帝京长大,已然是旧相识。
风夕嬉笑着拉上她手,一同走入山洞之内。
日升月落,便又是新的一天。
天色蒙蒙亮,天幕上还留着一弯浅浅残月,只是已敛去所有光华,淡淡的晨光中,薄雾笼着宣山耸立如笔尖的高峰,衬得山色幽静如画。
山洞之中,传来一声极浅的闷哼,那是卧于洞中的一名男子发出的,男子在发出这声浅哼后,睁开了眼睛,先瞄了眼周围,然后便起身,只是才刚撑起双臂,便发出一声痛呼。
“你醒了。”清亮而又散漫的声音响起。
男子循声望去,只见一女子倚在石壁上闭目养神,而声音来源是另一女子此刻正在洞外梳理着一头黑发。
但见梳子滑过时那黑发便发出一抹幽蓝的亮光。
“你们是何人?”男子出声问道,一开口即发现嗓子又哑又涩。
闻语,江月掀开眼帘,清冷倨傲地执着伞走向山洞口,未答他的问话,反而拍拍风夕的肩膀。
风夕站起来并转身走向他,掬一缕长发在胸前。
洞口的江月巡视着山中,耳边隐约听见里面的咋乎声,还有风夕无拘无束的笑声,嘴角杵起一抹淡淡的笑容,无奈地摇摇头。
风夕太过放肆了……
“堂堂烈风将军……真是太好玩了!”
她一边笑一边转身往洞外走去,眉眼间尽是姿意喜悦。
风夕凑到江月身边,含带笑意似银铃般清脆的声音说道:“小南瓜,我要去趟韩家,你帮我看着他吧。”
江月低眸看去,她脸上那笑容比洞外才升起的朝阳还要灿烂明媚,衬着身后那一片霞光,皆黯然失色,江月莞尔一笑,揉揉她翘起呆毛的脑袋,柔声说道:“你去又要闯祸,陪着他吧,以防那群人再来。”
风夕随即扬声说道似要里面的人听见:“那我只好留下来咯~”
燕瀛洲闻言,脸上本来稍稍淡去的血色又涌回来了。
却又无计可施,恨不得挖个洞钻下去。
江月失笑地叹了口气,足尖轻点,墨蓝衣衫翻飞似鬼魅的蝴蝶,忽得消失寻不见踪迹,充满神秘。
半日不到的时间,蓝蝶悄然落入北州阮城。
江月疏漫慵懒地似散步般走在瓦檐上,瞧着底下韩宅前车马不绝,门庭若市,园中是宴开百席,觥筹交错,十分热闹。江湖豪杰纷纷远道而来,为韩老爷子贺这六十大寿。
“揽月阁前来贺寿!”
众人听见这道妩媚含笑的声音,皆为之一振。
宾客们惊奇地循声望去,便见江月撑伞款款而落,墨蓝裙裾被清风轻轻拂荡,半边脸被遮掩,唯余一双勾人心魄的媚眼。
“多谢月阁主,小人真是蓬荜生辉。”
坐在首位满面红光的寿星韩玄龄霍地站起身来,惊惧瞪视江月。
座下众人皆不敢多言语,小心地偷瞄着。
他们惊恐的正是揽月阁手中所握的皇室命脉盐铁矿的经营和开采权,世人皆知这三大经营所得,是天下征收的无数倍,若是得罪其主,不单是揽月阁更是帝京的震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