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当一个人说谎的时候，你可以发现破绽，可以引出实话，但当一个人不想说时，你是无论如何也撬不开他的嘴。可这种情况，在杜城看来，一切都不是问题。

　　杜城手指点了点桌子，解释说，“我问的是我问的，他们问的是他们问的，希望你能实话实说。叫什么？”

　　女人似乎笑了一下，“申眉”

　　“年龄。”

　　“28”

　　“请把你昨天的行动路线、做过的事，遇到的人具体说一下。”

　　申眉叹了口气，“一个伤口被反复揭开，又撒了盐，还被展示出来，这伤口该如何痊愈？”

　　沈翊刚想说话，申眉便摇着头说，“罢了，罢了。”

　　“昨日是整个南方区域模特聚会。大多数有名的模特都会参加。那是最好的交际机会，是模特们逆袭的日子。”

　　沈翊观察着申眉，他能感觉到，申眉语气缓慢，气力不足地说着话，没有感情，冰冷冷，仿佛那不是自己的经历。

　　“宴会上，有三个和我资源有冲突的人，对我进行了一番嘲讽，我没有理她们，独自找了个角落待着，宴会结束后，我就打车离开了。在车上一共一个小时，没有任何事情发生。在我开门时，突然发晕，在倒下那一刻，一个黑影闪过，之后便没了记忆。”

　　杜城靠着椅子的背，思考了一会儿，“宴会上有吃什么东西吗？”

　　申眉摇了摇头。杜城继续问道，“那出租车上异味吗？”

　　申眉继续摇着头。沈翊这时问了一句，“那个黑影，你有什么面部印象吗？”

申眉愣了一下，还是摇了摇头。

　　杜城看着申眉的状态，心里有了一丝定断，“凶手在伤害了你的脸后，为什么又替你包扎？”

　　申眉的眼睛向下瞟了一下，又正视杜城回答道，“可能他不要我死，只是要毁脸吧。”

　　杜城想在询问下去，却被开门声打断，是李晗。

　　李晗看了一眼申眉，走到杜城旁边小声说道，“城队，申眉的经纪人万德诚找了张局，要求带走申眉。”

　　杜城回头看了看沈翊，沈翊点点头，杜城摆了摆手，走出询问室，看着万德诚带走申眉，而沈翊却发现申眉的眼神里充满了求助。

　　沈翊看着前面走远的两人，开口说道，“杜城，这个案子不简单。”

　　杜城点点头，心里盘算着，“确实，刚才问她时，她的回答像是提前编好的。语气平淡，仿佛经历这件事情的不是自己。”

　　“看来，这次我起不了大的用处了。”沈翊转头看向杜城，语气充满了无能为力。

　　杜城了然一笑，“这话还太早，你的作用大着呢！”

　　街道上车飞驰而过，一辆接着一辆，像机器一样，反复无聊的重复着。

　　申眉目不转睛的盯着车外，心绪却飞向远方，飞向那个令自己心神向往的地方。

　　“申眉！”万德诚不耐烦地喊着，整张脸皱得像团废纸。

　　“啊？”叫声打断申眉思绪，申眉转头看了一眼万德诚，又快速低下头。

　　“申眉，等会儿带你去医院看看脸。”万德诚不停的瞟着手表，还催促着司机要快一点。

　　“我不想去！”申眉犹豫了很久，还是说出了这句话。

　　“什么！！”万德诚大吼道，眼睛瞪得溜圆，牙齿仿佛要把后槽牙咬碎，他看着的不是合作多年的朋友，而是有血海深仇的敌人。“你要知道什么是最重要的。若是因为你不配合导致修复失败，看我怎么收拾你。至于凶手交给警察就行，你别管那么多。”

　　申眉心里冷笑一声，又默默地转头看向车外。心里异常平静，‘这样的日子很快就能结束了。’想到这里申眉露出一丝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