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势变

第十三章 天后失势

斗姆元君开法会，天界众仙都参与。果然天后趁这个时机，约见锦觅。锦觅召唤彦佑去向水神求救，然后赴天后之约。彦佑在法会找到水神，刚好天帝、润玉都在。润玉记得天后就是在这次罪行暴露，所以水神、天帝去营救锦觅，他也跟了去。

天后向锦觅使出琉璃净火，旭凤及时出现保护了锦觅。旭凤与天后起争执，并说锦觅有了他的骨血，刚好水神、天帝、润玉都已到场。润玉好像吞了苍蝇般，恶心至极，水神、天帝置若罔闻，天后怒骂锦觅不知廉耻。润玉顿时觉得天后所言极是。

天后向锦觅出大招，天帝制止了她。水神盛怒之下对天后使出致命法术，旭凤却为天后挡挨下了这一掌，并求水神饶天后一命。天帝这才知道，原来当年先花神为荼姚所害，遂将天后押入毗娑牢狱，削去后位，永生不得再入仙籍。

天帝为安抚水神，再次提及润玉与锦觅的婚事。水神只说，锦觅有伤在身，容后再议。

润玉匆匆赶回璇玑宫，远远就喊邝露。一进殿他赶紧将邝露紧紧搂在怀里，不停说，“太肮脏了！太恶心了！”原来只是他一个人，无意中看到梦境才知他们俩灵修，如今众人皆知，却都无动于衷。

邝露连忙问，“殿下，怎么啦？”

润玉说，“世人皆说天上是最好的地方，殊不知，这里才是六界最肮脏最残酷的伪善之地！”

邝露不明所以，只好轻拍着他的后背。

润玉将头埋在她的脖颈间，深吸着她的气息，说，“邝露，只有在你身边，我才感觉是干净的，纯洁的。”

“殿下，到底怎么啦？”邝露继续问。

“旭凤与锦觅已灵修，父帝和水神皆已知晓，却继续商议我与锦觅的婚事。”润玉尽量说得平静些。

邝露大惊，二殿下怎么会做出这等事？而此刻殿下莫非是受了刺激，也想灵修吧？可自己千万不能辱没太巳府数万年的清白门楣啊！

话一出口，润玉便后悔了，为什么要和她说这么恶心肮脏的事情？从前他同她说过许多心思、往事，都唯独没有说过，锦觅灵修和他修复陨丹的事。看来自己今天是气昏头了，他慢慢冷静下来。

他轻轻推开她，说，“眼下我还有很多事要做。”

“那你婚事怎么办？”邝露终于忍不住问他。

“大婚之日来个政变吧，破坏一切，顺便推翻父帝。”润玉淡淡的说。

邝露眼睛瞪得大大的，一时不知他到底是玩笑话，还是说真的。

“你放心！婚事没那么快！”润玉轻轻啄了一下她娇艳粉嫩的唇，牵起她的手，说，“来陪我下盘棋！”

他们在院子里下棋。从前他都是一个人下棋，如今邝露在他的指点下，棋艺也精进许多，和他对弈，偶尔也能赢一两子。

旭凤走了过来，邝露忙起身退下。

润玉已知旭凤何意，罢了，既找上来，总得应付一下，挥手收了棋盘。旭凤坦言，“大殿，我今日来有一事相求，你与锦觅不熟，唯有一纸婚约，希望你能取消。我对母神为我铺设的天帝之路，毫无兴趣，兄长比我贤能稳妥。日后，我愿追随兄长，臣服于兄长。天界的权力，我不会与你相争。”

“这份婚约，是父帝与水神定下的，我有何权力说放下就放下？再者，天界的权力，从来都是握在父帝与母神的手中，他们愿意交给谁，不是你争与不争能够决定的。若你能说服父帝或水神退婚，我亦无妨。”润玉说。

旭凤只好无奈离去。

天后失势，鸟族动荡起来。润玉很快便扶持了鸟族长老隐雀，代理族长一职，把鸟族收做己用。

旭凤求天帝取消润玉与锦觅的婚约。天帝勃然大怒，斥责旭凤骄纵过度，觊觎兄长之妻，解除了他的兵权，命他交出赤霄剑。

润玉开始处心积虑博得天帝的欣赏，常常在天帝面前有意无意表现自己，还与天帝说起儿时二人的往事。反正从前做过的事再做一次，自然是驾轻就熟，他人前人后的演技更是出神入化。

天帝见润玉有胆识有谋略，很沉稳，反观旭凤乖戾悖逆，让人失望，便把旭凤掌管的五方门户的兵马交给润玉带领。

穗禾依旧得了荼姚的灵力真传，假扮旭凤，杀害了水神、风神。锦觅继任水神，伤心欲绝，誓要报杀父之仇，守孝三年，婚期推后。锦觅疑心是旭凤杀害了水神，旭凤只说与自己有关。润玉没有改锦觅的梦珠颜色，也没有再去陪锦觅，自然有了更多时间和邝露相处。

邝露见润玉手头政务日渐增多，提出向他学习布星，为他分忧。两人同站在布星台上，润玉又想起曾经教她的点点滴滴，一招一式，一举一动，一衫一袖。他甚至觉得，现在她比从前更为用心，细致。当然从前她也很优秀，她的资质一直都很好。而如今有些他还没教她，她已领悟到。

她比从前更快的掌握了布星之术，数万星辰，信手拈来，如数家珍，独立布星，从无错漏。他不知道她为何会如此神速，明明她跟以前一样，一直跟在他身边。他常常惊叹她的能量，越发看出她有一种坚韧不拔的韧性。

她当然还是从前的邝露，但她又不完全是从前的她。有些伤，他没有再受，那有些泪，自然她也没有再流。他依然对她毫无保留的信任，但有些往事他不想再提及，她自然也不知道。

或许是曾经将目光都投向锦觅，一心只享受她带给自己的安全感而不自知，给她的关注也太少。如今满心满眼都是她，他看到她的明媚，她的不安，她的无限潜能。他也很欣喜看到她的变化，她像是一个未知的无穷无尽的宝藏，永远有惊喜让他探索到。

似乎是自入洞庭湖始，她频频出入省经阁，却不再像之前那样偶尔分心。她心无旁骛地查阅典籍，并做了大量的摘抄记录。六界掌故、经史子集、天史兵法、历法农桑……样样都有涉略。她的字体，是同他一般的行草魏碑。只是不同于他字体的行云流水，峥嵘风骨，她的字体秀气温婉，大方飘逸。他看着很喜欢。

他们对弈，越来越旗鼓相当。她和他谈下棋和布星的异曲同工之妙，他不禁想起自己曾经对水神说过，“棋局如战场，棋盘如星幕，棋子如星辰，一颗小小的星星，便可撼动全局，何其相识。一子千钧，生死攸关。若无胜算，又何来求道之心？”看来她已深有体会，她的悟性极高。

邝露说，“殿下，我终于知道，为何当初，天帝向洞庭君自称是夜神了。”

润玉问，“为何？”

邝露轻笑，眉眼弯弯，朝他勾了勾手指头，示意他靠近点。

润玉俯身在棋盘上，邝露也探过头来，在他耳边轻声说，“因为夜神是天帝！”

一语双关。他们相视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