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以为呢？”沈煜说完，直直地盯着徐辞看。
徐辞紧紧地把唇抿成一个“一”字，显得很恼怒的样子。承光殿上一时死一般的沉寂，连呼吸声都压抑可闻。
这位新晋的武状元是想死吗？
连陛下的禁忌都敢就这样随随便便地说出来。就算父亲是临都侯又能怎么样？沈煜与陛下年幼情谊深厚，不也死了吗？！
最后徐辞终于开口，说了几句客套话，祝贺沈煜成为了武状元，又心不在焉的给了些封赏，草草作罢。
这样的沉寂只不过持续了不到一刻钟，但除去沈煜、徐辞外的每个人都感觉过了一个世纪样漫长。他们度秒如年，可沈煜还是嫌时间太短，短到他来不及从徐辞的表情里寻找到任何蛛丝马迹。他意尤未满，但不敢再说什么。
剩下的时间很长，他实在是难以熬过去，就随便找了个理由出来了。
沈煜一出来，就看见了撒欢跑的徐策。
“哎，小聪你怎么出来了？”徐策扭头，看见沈煜，很开心地喊。
沈煜一愣，才反应过来。他现在是临都侯家的傻儿子沈聪。
“里面太闷了，也没个好玩儿的人。”沈煜说。
“也是，”徐策咂咂嘴，附和说，“那些大臣整天脑子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上次父皇让我看奏折，哎呦别提，又臭又长，看得我脑壳子疼。”
听到这话，沈煜看徐策忍不住用了打量的眼光。这就是徐辞给大随选的继承人？嗯，看来徐辞眼光也不怎么样啊。
“小聪，你看着我干什么？”徐策很有自知之明的说，“弄得我感觉自己很傻一样。”
“本来就是。”沈煜小声嘀咕了一句。
“你说什么？”徐策没听清。
“没什么。”沈煜说，“就是觉得你很跳脱，不像是宫里的那些娘娘们，给我画着圈让我往里跳。”
虽然把徐策比成宫里的娘娘们有点那个啥了，但徐策是个大马哈，只要沈煜不说，他就不会知道。
“那当然了，”徐策有点得意地说，“我感觉她们都挺欠揍的，连句话都不好好说，非得弄点弯弯绕绕的，不知道父皇是怎么受得住的。”
或许是徐某人有点那什么特殊的癖好吧。沈煜淡淡地想。
“哎，小侯爷，您在这儿呐。”沈煜刚想完，耳边就响起了黄公公的声音。
徐策这时候腰杆挺直挺直的，一点都没有刚才跳脱的影子。沈煜看了也是叹为观止，嗯，徐辞他可真容易受骗。
“黄公公。”徐策恭敬地说，“您来是有什么事吗？”
“三皇子殿下。”黄公公同样恭敬地说，“陛下有事要找小侯爷。”
“啊？”徐策一怔，“我原来还准备和小聪一起去看看寺里的那个老和尚呢！既然父皇要叫你去……估计是因为你是武状元的事吧。父皇人挺好的，你别太担心了。”
担心的是你吧？沈煜默默将衣角从徐策手里抽出来。他和徐辞干坏事的时候，徐策还没有出生好吧？
徐策猛一下失去了可以依仗的衣角，整个人还有点哆嗦，但还是安慰着沈煜：“父皇他人真的很好……”
哎，这个大马哈，在深宫里浸淫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保持下来的一点坦诚、信任，全都给了大傻子沈聪。
他对他坦诚相待。沈煜忽然觉得有点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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