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妃忽然注意到了秦桑,问她:“你不是侍候锦澜宫那位的吗?怎么在这儿?”
秦桑斟酌着说:“是主子让奴婢过来的。”说完,她小心地瞟了一眼沈煜,见他神色如常,这才松了一口气。
谢妃眯起了眼,说:“本宫先走了。”
沈煜无异议,他也想避嫌。这要是传出去了,“外男私会宫妃”,多毁他的清誉啊!
沈煜回到锦澜宫,徐辞却没再来过了。
却是黄公公过来了,他说:“小侯爷,陛下准您回府了。”
沈煜感觉有些匪夷所思:“我要见陛下。”
黄公公想了想,去问徐辞的意思了。
后者回复不见。
沈煜坚持要见。
终于在沈煜的坚持下,徐辞终于同意见沈煜了。
大殿里,徐辞坐在高高的龙椅上,高高在上。
沈煜在下面,仰着头看着他,在这样的情形下,他忽然就没刚才那么热切了。他忽然发现,徐辞是君,他是臣,他们之间隔着一个名为“皇权”的东西,有着天壤之别。
“你不是要见朕吗?”徐辞问沈煜,“什么事?”
沈煜的话有几次涌到唇边,就有几次被他吞咽了下去。
两人就那样静默不语,形成了一副极为诡异的画面。
最终沈煜压下了疑团,告退出去了。
事出突然,临都侯府还没接到消息。娄兰亭喜出望外,亲自下厨出给沈煜煮饭做菜。
饭桌上,娄兰亭问沈煜:“聪儿在宫里待得如何?天子没找聪儿麻烦吧?”
沈煜一撇嘴:“都没见到阿策!”
娄兰亭十分无奈:“聪儿,不能直呼皇子名讳的。三皇子殿下和皇后娘娘一起去山上了,过一段日子就回来了,到时候你们再玩,好不好?”
“好吧。”沈煜说,“阿策为什么去山上了?山上好玩吗?”
娄兰亭不厌其烦地纠正沈煜:“聪儿,姨母跟你说了多少遍了?不能直呼皇子名讳。”
沈煜闷闷的“哦”了一声:“聪儿记住了。”
娄兰亭说完他又不忍心了,温声絮语道:“聪儿现在还小呢,有很多事不知道也正常。”
沈煜心中唾弃,傻子沈聪今年都十三了,还不大啊?想当年他十三时,早就披甲拿红缨,梦想着有朝一日威风凛凛的,保护姊妹们。
但沈煜脸上却笑着:“嗯。聪儿还要吃桂花糕!”
“姨母。”沈煜忽然就问,“欺君……要被怎么罚啊?”
娄兰亭大吃一惊,慌忙问道:“聪儿,你欺君了?”
沈煜想了想,摇摇头。他可什么都没说呢。
娄兰亭松了一口气:“那就好。聪儿问这个干什么?”
“没事。”沈煜说,他忽然不想再扮傻子沈聪了。他站起身,恭恭敬敬地说:“姨母,我先走了。”
“哎,聪儿?”娄兰亭大惑不解,不明白为什么沈聪不愿意和她呆在一起了,“聪儿是吃坏肚子了吗?府医——”
“姨母不用麻烦府医,”沈煜说,他一口一个“姨母”咬得格外清晰,似乎是在提醒着娄兰亭的身份,“我没事。”
娄兰亭的脸色茫然,想不懂沈聪为什么性情大变:“聪儿,你怎么……”
她咬了咬唇,终于没有问出口,只是淡淡地说:“姨母曾经有一个孩子,可惜是个死胎。”
不知道为什么,沈煜感觉这是娄兰亭对她自己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