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下山

朔风从殿内出来，心里压着的大石终于落下，长长的松了一口气。霓漫天跳出来，“师父叫你去都说了些什么？”

“师父见我修为停滞不前，指点了我几句。”

“师父都没有指点过我呢？”霓漫天小声抱怨了一句。

“你就别抱怨了，师父每天昏昏欲睡，而且还有事要忙，根本没时间教导我们。”

“嗯？”霓漫天怀疑的打量朔风，“也没见你这么注意过谁啊？说，你是不是喜欢师父？收徒大典那天也是，看你笑成什么样了？这两个月处处留心在意师父，尽心侍奉，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霓漫天一开始只是说说而已，可越想越觉得有可能，越想越生气，插着腰，气呼呼的瞅着朔风。

朔风真是头痛不已，女人无理取闹起来真是招架不住，他又笨嘴拙舌的，不知道怎么哄才好。朔风只好直接用行动表示了。

朔风一把就将霓漫天带到自己怀里，紧紧拥抱住她，“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只能让你自己感受了，你听听我的心跳声，以前我不知道它为何而跳，但现在我可以肯定它是为你而跳的。”

霓漫天靠在朔风胸口上，听着他剧烈的心跳声，脸上染上红晕，她连忙推开朔风，赶紧跑开了，“真是的，还说自己不会说话，明明说的很顺溜嘛。”她早忘了刚刚的事情，只有满心的欢喜。

白子画得到消息，悯生剑或许在蜀国，他决定带着花千骨一起去，这两个月花千骨得到了白子画的指点，修为进益很快，这次下山也算是历练。南砚知道后，让白子画把朔风和霓漫天也带去，南砚并没有教他们东西的打算。白子画教花千骨的时候，顺便把他们两个一起教了，也算是半个师父了。

南砚不打算跟着去，只要花千骨在，就不愁拿不到神器。让朔风跟着去，也能了解到事情的经过。

他们走后东方彧卿也悄悄下了山，应该是执行自己的报复计划去了。

这一去，就是一年。

对南砚来说，一年就是弹指一挥间的事情，她闭个关都不止这点时间，有时睡上一觉也就过去了。

但是对于花千骨一行来说，可谓跌宕起伏，事情一出接着一出。

他们先是去了蜀国，蜀国皇帝是曾经的长留弟子孟玄朗，很热情的招待了他们，孟玄朗心仪花千骨，在长留时就不是什么秘密，他从来不掩饰自己的心意。

结果悯生剑还没找到，就遇上了明王孟玄聪逼宫，还差点就成功了。还好在关键时候轻水出手相助，她是周国的郡主，和孟玄朗签了假婚书，说服她父亲出兵帮孟玄朗平反。

轻水一直喜欢孟玄朗，听说花千骨要去蜀国，偷偷溜下长留山。蜀国之事告一段落，轻水留在了蜀国陪伴孟玄朗，只可惜孟玄朗一心只有花千骨。

“又是为了爱情不顾一切的，这孟玄朗竟然能当好皇帝，可真是奇迹。”南砚这样评价，这样的人是不会在仙途上走太远的，太过贪恋红尘俗事，无心修炼。

孟玄朗把蜀国皇室世代相传的王剑送给了白子画，这就是悯生剑。

白子画得到悯生剑后，时常收到偷袭，几人顺着线索一路追查，结果查到了蜀山。

花千骨发现了蜀山掌门云隐的不对劲，再三试探下才发现他是蜀山叛徒云翳，他与云隐是双生兄弟，云隐从小到大受的伤通通都由云翳承受，云翳挟持了云隐，代替了云隐的掌门之位。

云翳想杀了云隐，但是云隐受的伤都会伤到他自己身上。只有悯生剑能彻底杀了云隐而不伤到自己。

现在花千骨他们既然知道了，自然不会让他成功。云翳最后死在了悯生剑下，没有丝毫的痛苦。

期间还发生了花千骨被杀阡陌带回七杀的事情，略过不提。花千骨的灵兽糖宝化成了人形。

蜀山的事刚完，太白门掌门绯颜、韶白门掌门雁亭杀离奇死亡，死法相同，白子画受韶白门卫昔所托，前往韶白门调查雁亭杀的死因。

因韶白门门规男子不得入内，白子画和朔风留在外面，花千骨、霓漫天和糖宝进入韶白门调查。

事情查来查去，线索直指莲城。莲城是天下第一富，莲城城主无垢是五上仙之一，白子画的结义兄弟。一行人前往莲城调查。

经过一番波折，事情终于真相大白，一切皆因生死劫而起。

无垢与他的侍女云牙互生情意，原本一切都好好的，没想到无垢发现了云牙是自己的生死劫，他不忍伤害云牙，只好把云牙赶出了莲城。

云牙的好友媚儿是雁亭杀的徒弟，她怂勇云牙去韶白门盗取四荒经，云牙想把四荒经送给无垢，冒险去盗取四荒经，却被媚儿率领韶白门弟子，还有太白门弟子联手杀害，抢走了四荒经。

无垢见到云牙的尸体，彻底疯魔，决定为云牙报仇。他杀了绯颜和雁亭杀，把媚儿关在莲城日夜折磨。被花千骨撞见后，发现花千骨是白子画的生死劫，想要帮白子画杀了花千骨，被白子画及时拦下，无垢最终横剑自刎。

“如果我早点告诉他关于生死劫的事就好了，事情也不会发展到这个地步。”白子画有些自责。

“或许这就是他的命数。这件事你最好不要告诉别人。”其实南砚觉得就算白子画告诉了无垢也没用，她是不信这件事里没有东方彧卿的手笔的，东方彧卿多智近妖，算无遗策。他存心想让无垢死，躲过了这次也躲不了下次。

“你还是先想想你自己吧！看到无垢的下场了吧，知道飞升天劫的厉害了吧。明知道花千骨是自己的飞升天劫，还把她放在自己身边。”

“我收她为徒是因为她才是仙剑大会的第一，并没有什么私心。”

“那你还教她御剑，还把断念剑交给她？”

“那时她要回蜀山，为了避免她被人轻视，我才教她御剑，把断念剑给她也是表达我的意思，让蜀山的人知道有花千骨有我撑腰，让她能顺利规整蜀山。”

南砚听他这样说，确实并无私心。“那你现在对她是个什么想法？”

“一日为师，终生为父。”

南砚仔细观察了白子画的面色，发现并没有异样。

“那花千骨对你呢？”白子画的风姿，夏紫薰也心甘情愿守候，花千骨这样涉世未深的小姑娘，朝夕相处之下，估计很难抵挡的住。

“小骨心性单纯，不会想到这些的。”

“女孩子的心思你知道什么？还是让她去三生池走上一圈吧，还有漫天和朔风也一起。还是让新弟子都去吧，上次去淌三生池时都还小，哪懂什么情爱。”

白子画沉吟片刻，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

这次下山，白子画不仅找到了悯生剑，还把原本在太白门手里的幻思铃也拿到手了。白子画刚出现在南砚面前，南砚就感应到了，悯生剑待在白子画的墟鼎里，一见到南砚就蠢蠢欲动，想要出来，如果它尽全力的话，很有可能会破掉白子画的嘘鼎，对白子画造成不可逆的伤害。

“你把悯生剑拿出来吧，我看看。”

白子画虽有疑惑，但还是把悯生剑拿出来了。悯生剑一出来，就兴奋的围着南砚打转，转了几圈后就停在南砚面前，见南砚没有伸手拿的意思，主动往南砚手里钻，任谁都能看出它的高兴。南砚接过剑，抚了抚剑上的花纹以示安慰。悯生剑兴奋的抖了抖剑身，化作一把簪子大小，插进了南砚发间。

白子画看着眼前这一幕，觉得有些不对，他的佩剑都没有这么亲近过他。南砚前辈似乎与神器之间有着密切的联系和羁绊，或许师父说的转机并不是南砚前辈的实力足以对抗洪荒之力，而是她与神器的联系？不管怎样，这都不是坏事。

新弟子们入门已经两年，今天再次入三生池，表现更好的有，表现更坏的也有。霓漫天和朔风再过绝情池时有很明显的反应，但都在承受范围之内。南砚还算满意，她不反对情爱，但绝不能把情爱当全世界。

套用她在一个小世界里听过的一句话：恋爱可以，但不可以恋爱脑。南砚觉得这句话充分表达了她的观点。

花千骨在过绝情池水时很不对劲，虽然她用尽全身的法力压制住了，瞒的过落十一，却瞒不过南砚和白子画。白子画阴沉着脸，“既然躲过了惩罚，那就自己受着绝情池水的伤吧。”说完拂袖而去。

被三生池水伤到的弟子虽然受了惩罚，但是能立刻去治疗。霓漫天和朔风也被罚了。两个人走到南砚面前，低着头，小心翼翼的。南砚轻笑了一声，“修为进步很大，看来没有因为谈情说爱而耽误了修炼，继续保持，永远不要把爱情当成你们人生的全部，这世上还有很多东西值得注意。”

霓漫天和朔风对视了一眼，松了口气，轻轻松松的去领罚了。只有花千骨惴惴不安的看着白子画离去的方向，心里转过了无数个念头。师父一定是发现了什么，才生气的走了。他是不是知道我喜欢上他了？怎么办啊？

到了绝情殿，白子画直接询问了花千骨三生池的事。花千骨不知如何回答，最后只能撒谎说自己喜欢上东方彧卿了。白子画松了一口气，他还真的很怕南砚前辈说的是真的，那样的情况真是不敢想。所以他也不再苛责花千骨，把治疗三生池水的药给了花千骨，只罚了她抄了一百遍清心咒。

“她这么说了，你就这么信了？”南砚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小骨心性单纯，不会撒谎的。”白子一脸笃定。

南砚真是有些一言难尽，喜欢东方彧卿？怎么可能！从她这几天的观察来看，花千骨明明就是喜欢上白子画了，她自以为藏的很好，南砚一眼就看出来了。

白子画这情商，怕是一心修炼，修成榆木疙瘩了吧。如果笙箫默来绝情殿观察几天，绝对能看的出来。他看似散漫，其实是三个师兄弟里面最通透的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