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公子说：百姓如水，君如舟

“这能有什么看法嘛，我母亲是抗岳大将军，位及一品冠军侯，也曾经风光无两。

她的书房里都是有关大岳国的风土人情和民间故事，优势劣势，甚至还以身做皿研究过蛊虫，我知道的自然多些。

小时候我记得自己刚刚识字，女帝陛下教给我的名字就是燕破岳。

不过我对那些繁文缛节倒是不感冒的，至于蛊人，我又没见过怎么会相信呢？

而且，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历朝历代都避免不了的日新月异，朝迭更替。

物竞天择，适者生存嘛，如果有一天这世道乱了，一定是这个朝代的统治者和管理结构出现了问题。

百姓如水，君如舟，水可载舟，亦可覆舟。燕飞羽为了凤皇国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结果呢？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没了，后事都冷清的不像话。

与其说英雄造时势，不如说时势造英雄。同样的，大岳国的江山易主，一定是他的统治已经烂到了芯子的，你看那些百姓就知道了。

我少时所见所闻皆是欢呼雀跃，没有一点儿国破家亡的悲凉感，说明什么？大岳皇帝不得民心，他的江山注定要亡。

你也甭说那些贱民草莽都是见风使舵的软骨头，没有点儿民族气节，福安哥哥，气节不是一个人说说就有的，是一个国家和民族的凝聚力。

说白了百姓图什么呢？不过是吃饱穿暖，仅此而已，至于谁当皇帝谁当官，和最底层又有什么关系呢？他们关心的只有米价，肉价，赋税和征兵这些切实能够接触到的东西，说白了就是民生。

你不给马儿吃草，还让马儿跑，哪有这样的道理？换句话说我在你大岳国都吃不起饭了，我拥护你做什么呢？聚沙成塔，水滴石穿。

同样，千里之堤溃于蚁穴，百尺高台毁于腐节。一个人的反抗，你可以杀一儆百，堵上他的嘴巴，蒙上他的眼睛，装作什么也看不见，听不着。

可是一百人，一千人，一万人呢？没有那么多英雄愿意为自己的情怀买单。人吃五谷杂粮，就有生老病死。既然有了思想，就会懂爱恨嗔痴。

不得民心的统治者是混不长久的，朝廷也是。”燕破岳坐在水缸边儿上，像是闲谈，又像是教导，周遭围了一圈儿的人，一时竟然被他的话说得哑口无言。

“可惜是个男儿身，公子若是早生二十年，必定是封王拜相的王佐之才，大岳也该至少延续百年国运。”

苏荼悦是痛恨凤皇国人让她国破家亡，可她不是傻子，知道他说得都是真的，也是事实。

“你们什么时候儿来了？”燕破岳有些尴尬，“我不过是随口说说，胡说八道的，你们无需放在心上，嘿嘿，什么时辰了？我去做饭，你们也赶紧洗漱吧。”

“是。”几个人恭恭敬敬地行李，就连福安的眼底都多了几分心悦诚服和与有荣焉，这样惊才艳艳的公子啊，是他的！真好。

“公子身上真香，什么味儿啊！”大大咧咧的艾千雪被这香味儿熏的神清气爽，跟着他的脚步就要进厨房，被燕破岳一把拦住，给了她四个奇形怪状的大瓶子，还挺沉。

“洗头发用的，这有薄荷味儿的，比较清凉，还有樱花，茶叶，茉莉，水果味儿的，去去去，你们各自拿去分了，别来缠我。”

被燕破岳几瓶洗发水给打发了，艾千雪乐的屁颠屁颠儿的，“是是是！福安哥哥，这瓶子怎么弄啊？！”

“这样，这样，一挤就出来了。”福安不耐烦地学着燕破岳的动作挤了一手，就这样，大清早的，也不知道是什么日子，满院子里的人都在同一天，同一个时辰里洗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