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俊园中,一身凌然骑装的叶澜依手持着马鞭正百无聊赖的站在一匹白驹跟前,看着闷头嚼着马草的白驹,心里微微有些苦涩。
看着这匹曾经被果郡王夸赞并喜爱过的马,不觉伸手抚摸了一下白驹的鬃毛。
“真是匹好马儿!可惜王爷以后说不得也难再来这百俊园瞧你了!”
说完,便有些自嘲笑笑,随后便释然道:“只要王爷以后平安顺遂,来不来好像也无所谓!”
她打听过皇帝给果郡王赐婚的对方,各个都是大家出身,嫡福晋不必多说,出身大族性子端和大方,侧福晋也是等了果郡王多年,想来对果郡王也必是一往情深,自后在生儿育女,如无意外必是儿孙满堂福满一生。
这样也是挺好的了。
叶澜依喂着马,有些嫌弃且无奈的应付着又来叨扰她的管事了。
为的什么她心里也清楚。
双方也算共事多年,彼此性子也算有底,知他也只是嘴上不饶人想刺挠人几句得得嘴上的瘾,大不了不理他就是。
打发走只以为前辈指点却是过完嘴瘾的马场管事,叶澜依正准备起身回去继续投身驯马大业,忽的听见了几声猫叫。
寻着声瞧去,正在不远处高台回廊顶上窝着一只猫。
“又是你这只迷路猫!”
瞧见了之前有过一面的松子,叶澜依难得波澜的心竟平静了下来,似乎瞧着松子正犹豫着选择从哪一个平缓的地面上跳下,便干脆的上前示意:“下来,我接着你!”
松子看着示意她跳下去的叶澜依,便寻了个合适的姿势一跃从回廊顶上借着一旁一株不甚健壮的桂花树滑到了对方怀中。
说来也是惭愧,她本来是想去给齐妃使绊子去的。
但谁能想到还没等她行动,齐妃第一步就先栽倒了她没趁手的下毒的毒物。
以前给菀妃下毒还是被和贵人提醒夹竹桃有毒才想起来,虽然最后没成功,但现在想给四阿哥下毒,必定得要毒性强大且得一击毙命的那种。
夹竹桃虽然好获得,但齐妃拿捏不准一定会毒死四阿哥,然后齐妃又开始犹豫起来了。
一会儿是纠结她的三阿哥被四阿哥比下去,一会儿又担心万一被发现了皇后能不能保住她和她的三阿哥。
心里的良知又在不停的说着四阿哥不过是贱婢之子,不论如何,又如何能越得过三阿哥这个皇上长子和皇后娘娘看好的孩子。
要是叫她谋害一个妃嫔,齐妃或许想都不想就莽上去下手了。
但现在是个皇子,齐妃脑子再是蠢也知道这事一旦做了结果就非同小可。
皇后也许是见齐妃犹豫,打算给其再打一剂强心针,最近又听闻皇帝很是宠爱一个养在围房里的官女子有了身孕,不日便有将其抬为贵人。
相比起四阿哥在皇帝跟前露了脸,皇后现在更多的还是忌惮那个因为有孕而被抬为贵人的官女子。
如此越级晋封到叫皇后更为重视,生怕会出现下一个更为强劲有皇子的“菀妃”。
她想下手打压,可目前人还在皇帝寝殿后的围房里住着,她的手也压根插不到那里,尤其对方还在皇帝庇护势力范围内,更是叫皇后心里难受。
于是,现在皇后从挑唆齐妃朝四阿哥下毒,现在的目标变转换成了挑唆齐妃当那个炮灰帮她去除掉那个得皇帝看重的有孕官女子。
齐妃得知当然松了口气,也压根就没想过除掉一个在皇帝势力范围内且有身孕的官女子可比毒死一个四阿哥的难度还要大。
而齐妃现在也是想着,一个妃嫔罢了,比一个皇子要好收拾的多。
松子是不知道齐妃哪里来的自信,正想着要不要去搞搞破坏,她私心里是不想看见齐妃这般潦草的下线。
许是雏鸟情节发作,也许是她当猫后被大头娃选中以作孝心送去长春宫度过的初始生活是最舒心的时候,哪怕齐妃再是愚钝蠢笨没有头脑,但不能不说她不是一个好铲屎的。
皇后也是越来越疯了,看来最近药的剂量她还是给少了。
这么想着,所以她便开始寻摸起给皇后药里添的小料,找着找着就跑到了百俊园这附近。
然后又遇到了这个驯马妹子,老远就瞧见这妹子一个人碎碎念。
瞧着像是失恋了一样。
哎,在这里,甭管是宫里还是宫外,只要和皇家沾上边的,那就没有一个好过的。
和叶澜依又待了一会儿,松子绕了好大一圈,她这前脚刚走回桃花坞,齐妃后脚就从皇后的住处出来。
暗处偷偷观察着的小太监立马便跑腿去了和贵人处汇报。
一种阴谋的味道在这方地界油然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