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莺儿4

事实证明，她还是想的简单了。

余莺儿心中呐喊，皇帝老儿你是真闲啊！

再一次看见了苏培盛，余莺儿只想扶额。

苏培盛也是内心苦逼，皇帝吩咐他的事儿他已经尽力去办了，可人就是没找着符合皇帝要求的人那怎么办。

宫里能对上对子的宫女太监不知凡几，因着不是倚梅园出来的，所以也只是照例给了赏赐。

皇帝的不满他现在都还记着呢“你办不好是你不中用。”

简简单单一句，就够他脑门冒汗心里打怵的。

没办法，只能在悄悄地出来加班加点打听寻摸。

这次干脆改变策略，直接从除夕之夜倚梅园当差的人查起了。

于是，余莺儿又双叒叕的放下了手里的活计，被人请到了苏公公跟前回话协助调查。

心里无奈，又没办法，谁叫人家是皇帝呢，就是任性怎么着了。

“苏公公，人给您领来了，除夕那日就是这丫头当值，也是去年新分来倚梅园当差的宫人，干活也是麻溜，人也老实....您若有什么想问的只管问她就是.”

那倚梅园的管事也算有点爱心，他是不明这里头有余莺儿这个小杂役宫女什么事，但是皇帝跟前的苏公公都亲自过问，想必余莺儿还真牵扯到了什么秘闻中。

但人毕竟是自己管辖下的，余莺儿若是犯了事他脸上也是跟着无光，但余莺儿的平时表现也没什么不对劲，堪称兢兢业业。

见面三分情，先夸上两句再说，万一余莺儿犯错惹了事，就是她为人狡诈会蒙蔽，他也是被骗，若是好事，连皇帝都亲自过问他先亲昵试好抬一句，也算没交恶，日后也好相见。

“余莺儿，苏公公跟前你只管听着，若是苏公公问什么，你就尽管回什么！”临了又嘱咐了一次。

余莺儿点点头：“我记下了。”

“见过苏公公！”

余莺儿老老实实的行了一礼，端的是淳朴厚实的模样，厚厚的粗布土棉袄，梳着两个丫髻，小脸被风吹得红扑扑，眼睛瞪得溜圆，脖子畏缩缩在夹袄领中，长得只称清秀可爱，和普罗大众所认知里的“腹有诗书”的知识分子气息相差甚远。

苏培盛看见余莺儿这副土气老实模样，也不认为是个会吟诗作对的，但还能怎么办，看皇上那模棱两可的意思，想找吧又无所谓，无所谓吧又时而念叨倚梅园那晚。

可真是叫他犯了难，皇上没否认也没制止他继续寻找，那意思不就是还想继续找吗！

明面上是不行了，只能私底下暗中寻摸了。

“你莫要紧张，咱家也只是问你几个问题，若是无事，你便继续回去当值便是！”苏培盛看跟前的余莺儿有些紧张，象征性的安抚了一句。

余莺儿轻轻点头，低着头不做其他。

其实心里早就骂娘了，紧张也是装出来的！

“在除夕夜里，当时倚梅园可是你在当差？’‘

“回公公话，那日正是奴婢，起先本该是奴婢和另外一人，不过那人被临时借到了暖房那，所以那时当差的也算只有奴婢一人吧!”

余莺儿小声回忆着回答，慢做思考，苏培盛点点头继续问着其他问题。

问得余莺儿都快烦死了，既不能全盘脱出还得编着合理的话遮蔽自己的行踪轨迹，要不然她能说她看见了皇帝和一个小主在倚梅园玩你追我赶“cosplay”小宫女？最后皇上的弟弟那诡异的收藏小嫂子的东西还藏在了袖子里的动作？

“因着那日只奴婢一人当差，倚梅园偌大一个地方奴婢实在干不过来，索性便只剪了当天要用的花枝先回去，回去时在不远的避风阁收拾了下衣裳，若说有什么奇怪......”

余莺儿面色古怪了一下，还就恰恰好叫苏培盛给捕捉到。

真不容易啊，当天在倚梅园又不止她一个人，不还有个菀常在嘛！

其他的不说，但供出一个菀常在还不是简单，添油加醋她可是太会了！

“哦？什么奇怪，你说就是！”

苏培盛聚精凝神，关键就在这里，余莺儿的底子他也早早的打听好了，确实如管事的所言，余莺儿就和其他宫女大字儿不认识几个，听余莺儿交代的事儿也明白余莺儿说的八九不离十

“奴婢在倚梅园旁的避风阁里歇了会儿脚，出去后就从倚梅园旁门那看见了一个人影，披着斗篷提这个灯笼，当时还差点吓到奴婢。”余莺儿立马禁言，又忐忑的看了眼苏培盛。

“奴婢当时吓得没敢动，看了会才发现是个人，奴婢也觉得当时自己好笑竟给自己吓住了，才回神，能在宫里如此装扮还穿着月华透亮镶着鼠裘边儿的斗篷该是宫里的哪个小主来倚梅园玩的。”

“可是见着那人去了何处？”

苏培盛又发问，余莺儿皱皱眉装作努力回忆，这样才显逼真不是。

疑惑着说道：“奴婢记得，那个小主好像是朝着北边漱芳斋还是碎玉轩那块去了！”

话也没敢说太死，模棱两可才显真实，反正大致范围给画下了，满宫上下那么多人，值夜守夜当差护卫不知多少人，总得有几个目击人。

在划一划当天没参加夜宴的人员名单，是谁这不就呼之欲出。

至于她的证词和当天去了哪，苏培盛可不在乎，毕竟他已经知道了他想要的，余莺儿这也就稍微一打探的事儿。

她身上沾湿是事实，在避风阁躲避也是事实，可都有证人看着呢。

至于时间线嘛，苏培盛他也没问啊！

就说她当时衣裳湿了避风阁去了，是不是真的就完了呗！

反正都过了时间，苏培盛的目的是想给皇帝找出倚梅园那天的人，人有了目标，还在乎她一个小宫女那天几点到几点干什么去了？

她还真是说谎话都不打草稿，脸不红心不跳，演技也是完美，连苏培盛那种高压跟前伺候的人都混过去，可真是给她牛逼坏了！

完美过关！

她真想给她自己点个大大的赞。

不行，她回去得好好的犒劳自己一番才行。

苏培盛回去后，差了自己的徒弟小夏子，按照余莺儿的描述朝着碎玉轩那块去打听，毕竟除夕宫宴，基本上所有妃嫔皆悉数到场，除了还没侍寝的淳常在和抱恙在身的菀常在。

淳常在一早就被皇后迁出了碎玉轩，住的地儿离着御花园里的倚梅园有段距离，天寒路滑，还一个人去基本上困难。

基本锁定的就是菀常在了。

听着碎玉轩附近值夜上值的宫人，有说看见碎玉轩的小主出去过，穿着斗篷打着灯笼。

要不说，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尤其是皇宫里，恨不得连石头都会说话的地方，真没什么秘密可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