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她想要什么？

“不借。我不喜欢穿别人的衣服，也不喜欢别人穿我的衣服。”

虽然黎辞镜复述时的语气极为平静，白医生光凭想象都已经能想象出她同事们的尴尬了。

有些事就是这样……虽然你拒绝了也没人能指责你，但你这样做了别人就是会下意识地感觉不太好。

“这只是我刚刚被我的妹妹要求‘诚实’时的反应……”黎辞镜的语气依然波澜不惊。

“第二天的报告会，欣欣感冒了，于是他们推举我上台作报告……”

“你没拒绝？”白医生代入了一下自己。

想象到自己在答辩时痛骂翟天临的场面，他顿时对黎辞镜的处境产生了深深的共鸣。

“拒绝了。”黎辞镜苦笑，“但我告诉他们的理由太过……离奇，他们实在不能接受。”

“吴姐看我支支吾吾的样子，还帮我想了好些个理由，我偏偏不能承认，最后还是上了台。”

“……”

“这样的事儿出了几次，我也被调开了。”黎辞镜像是不知道白医生在替她尴尬似的，平静道，“调去做研发，省的和人说话太直，闹得大家都不痛快。”

“我慢慢学会了保持心情平静，这样哪怕说出来的是真实想法，也不至于太难听。”

白医生看着她的眼睛。她的嘴角微微翘起，深邃的眼眸却如同幽潭，清澈，不可见底。

他慢慢点了点头。

“我想再次向您确认。”他合上笔记，上身略微前倾，认真道，“您的‘妹妹’，到底有没有实体？”

“或者说，根据您现在的经历，她到底是真的能够从物理意义上干涉现实，还是只能通过对您的心理暗示影响您？”

“我不确定。”黎辞镜缓缓摇头，“我更相信她只是我想象出来的……可有两件事让我感到，她或许真的能通过某种方式影响现实。”

“第二件就是今天早上她差点杀死我。”

“第一件事……”女人陷入了回忆，“是我被调去做研发之后的事了。”

“直到现在我还是想不清楚那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甚至不确定她到底是不是真的能碰到其他人。”

“她那次也表现出了类似于接触他人，而且不太可以用心理暗示解释的能力吗？”

“差不多……”大概是回忆起了什么不算美好的东西，黎辞镜的眉头蹙得很紧。

“虽然从来没有人没有感觉到她的存在，他们都说那只是个巧合，但我还是觉得……巧合到那个地步，便不算巧合了。”

黎辞镜的解释，恰好是白医生所想的。

他甚至比黎辞镜还要更加相信这绝不只是心理暗示的效果。

但不管这个妹妹是第二人格还是平行时空来的另一个黎辞镜，她都很危险。

更重要的是——这个妹妹的行事逻辑与正常人的偏差实在是太大了。

她想要什么？就算是小孩子，哭闹的目的也无非是引起大人的注意或是想要糖果。可这个妹妹已经不再是小孩子——按照黎辞镜的说法，“妹妹”和她一样大，已经是二十多岁的成年人了！

到底是什么样的经历，才会滋养出这样的一个人？

“请您听我再讲讲第一件事吧。”黎辞镜缓缓放下了手中的玫瑰，她闭上双眼，开始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