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对峙

“得了吧。”米兰达冷笑着，“别和我讲这些大道理，你想说的意思是，一旦融入他们之中，你就已经迷失自我，本心死亡了吧。”

“是。”艾格直言不讳道。

“干脆不必融入。”米兰达不屑道，“自身厌恶这个游戏规则的人一旦融入进去，失去的不会比得到的要更少。”

成群的飞蛾在花丛中形成一个女人的影子，很快又乱成一团。

“你说得对。”如果真能这样，行走于城市里的隐士该会有多少？你知道吗？

“不知道。”米兰达说，她看懂了艾格的意思。“你觉不觉得，我们挺配的？”

艾格冷下了脸，提起画板就要走人。

米兰达见状赶紧抬手制止：“诶等等，别急着走。”

“我看见你我就恶心。”艾格没有给她和颜悦色。

“在庄园里必须结伴而行，不是吗？”米兰达说。“必须结伴才行，我看你做了这么多好事，索性好人做到底吧！

“我不需要同伴。”艾格说，“没人能够了解我，你也是。”

米兰达不再说话了，她把双手迎向空中乱飞的飞蛾，已经惨死过一次的人已经不再害怕会因为什么方式重获痛苦。突然的，一种奇异的感觉涌上了她的心头，电流在她大脑里涌动，电器的微鸣响彻她的大脑，她看着在半空中的飞蛾迎着太阳闪闪发亮，露出笑颜。

米兰达，你很快就不会再笑了。艾格心道。

我们都不会再笑了。

三四秒钟的静谧之间，脚步声不徐不疾在他们身后响起，一个头上戴角衣着性感的女人手握古怪圆盘走了过来：“呵呵，这不是瓦尔登先生和米兰达小姐么？这么热的天气也来赏花啊！”女人嘴上说，眼里看他们的目光很奇怪，好像在看一对情侣在秘密私会。

“菲欧娜，阴阳怪气是你的专项么？适可而止吧。”艾格玩转着手里沾了颜料的画笔，一个眼神也不给那位头上戴角的女人。

名叫菲欧娜的女人气红了脸，“你知道的，前几天米兰达把露丝推到水里，昨天还把露丝小姐的手烫伤，她完全是恶意针对露丝小姐。”

又是什么鬼东西？尽是陈词滥调，听得耳朵都要起茧了，关心露丝比关心庄园那条杂种狗要热情得多。艾格抬眼看了两眼菲欧娜，又继续玩转笔游戏，“我没在场，还多亏你们一群人围过去导致我都看不见——你们那时候身上衣服的汗臭和血腥味真是熏人，果然是刚从比赛回来忍着痛就要关心你们的露丝小姐——话说回来，你们的露丝小姐现在怎么样了？”

“她很好，不必您费心，您先得清楚第一点，她是不小心来到我们这里，在此之前她还是可以享受平凡生活的。而米兰达带给她许多伤害，再也回不去了，如果您不想成为大家唾弃的对象，您就离米兰达远一点。”菲欧娜不满道，她知道露丝小姐现在正在强忍着眼泪，她绝不会让这件事就这么轻易地过去。

闻言，米兰达想举手辩解，想装作不认识那个什么露丝。但是她丝毫不敢插嘴。

“我偏要离得近一点，甭管你怎么说。我也是不小心来到这里的，吉尔曼女士。”

画笔啪啦一下被艾格投进石凳上的笔筒里。

“我也是。”米兰达弱弱地举手，要说是不小心，算来算去还是她李沉庐更冤。

菲欧娜·吉尔曼和她信奉的主都沉默了。

“总而言之，艾格·瓦尔登先生，你好好考虑。”菲欧娜头也不回地钻进另一处赏花了。

这下艾格和米兰达都沉默了。

“所以……我们要不要结伴……”米兰达招来一只蛾子，蛾子停在她指尖，她视若珍宝地想要送给艾格，“我刚刚得到了神明的启示，她说，她说这个蛾子的翅膀是这群之中最漂亮的。您可以照着它好好画一画。”

“离我远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