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爱同罪12

“哪怕只是一幅画。”

“不供出他的确能让你们得到安全，这似乎是个完美的计划。但你们俩就像站在跷跷板的两头，下面是万丈悬崖，只有永不相见才能保持平衡。”

“我不知道对你来说是短暂的坠落痛苦，还是永不相见的清醒更痛苦。”

看出她的迟疑，沈翊趁热打铁，一字一句凝视着她说道。

“以后的日子，你都会活在这种煎熬里。”

他或许该庆幸自己面对的是一个女犯人，女人，绝大部分女人都是感性的，这是她们的仁慈，同样也是一种弱点。

青年不敢自夸什么，但透过褚英子的反应，他基本能确认，他没有说错什么。

不得不说，他真的很懂。

褚英子回看他眼神里带上了欣赏和一点动容，尽管只有一点，红唇轻扯：“这么多画像师，你是第一个走进我心里的。”

前后大变样的态度，让沈翊看到了希望，难免在心中松了口气，翻开画本。

带着叹息和回忆的语调慢慢响起，

“一开始我想看清他的脸……”

昏暗的房间里，褚英子想看清他的脸，于是点燃打火机，“然后是他的眼睛，和鼻子。”

沈翊只画了两笔，脸上缓和的表情骤然变回严肃，几乎是不耐的丢下笔打断对方，“你在说谎。”

“听我说完！”

“从眼睛开始你就在说谎。”

“当打火机的光靠近时，人的视线会不由自主地斜视。”因此你在撒谎。

他好看的眼眸此刻露出了锐利的审视，彰示着主人不悦的心情。

褚英子自作主张地说完了最后一句：“最后一次，我想看清他的嘴唇……”

然而青年已经摸透了她的态度——根本没有任何改变，所谓的打动只是一个故意敷衍他的谎言，在这种完全不配合的情况下，他显然不能进行画像。

“你的唇色暗淡了。”

沈翊已经懒得再听下去，取下那张年轻时候褚英子的画像，便合上了画本，开始收拾东西。

女人也没想到这青年竟然这么敏锐，说完之后就住了嘴，好整以暇的看对方下一步准备怎么做。

听到这声提醒，几乎是条件反射的想咬破手指，却在下一秒顿住——

“没有意义的。曾经你的美貌是你最大的武器，但现在你的美已经消耗殆尽，你打动不了任何人了。”

沈翊轻笑一声，笑意不达眼底，“相由心生，纱人犯的脸大都变得阴森可怖，那是因为从杀死别人的那一刻起，他们就已经丧失了人性，只剩下野兽的狰狞。”

褚英子脸色有些不太好，紧紧盯着他，似乎想看他要搞什么鬼。

可惜沈翊不准备今天和她磕死，起身走至栏杆前，将那幅画像递给她，“这幅画送给你。”

“以前的你的确很美。”

“那是因为那时候的你单纯善良，可后来你选择了和他一起犯罪，你的美貌、你的魅力注定会从这张脸上消失。”

褚英子接过画，心绪不宁。

最后一句忠告，沈翊嗓音有所放缓：“你可以选择在监狱里做一个苟且偷生的野兽，但你也可以，选择终止罪恶和煎熬，找回你的本性。”

言尽于此，好自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