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爱同罪10

“要等你一会儿吗？”

下车后，出租车司机探出头询问。

沈翊关好车门，看了一眼附近停靠的空闲计程车，礼貌拒绝了。

这里是城南分局，关押着死刑犯的监狱。

青年从容的背着书包踏进去，一阵烟雾自扎堆车的其中一辆车窗里飘出，有人正看向他的位置。

随后，发动机启动的嗡嗡声响起，这辆车默默无闻的出现、停留一会儿，又掉头消失了，就像从没来过一样。

不久前一堂课，沈翊恰好讲到了一幅画，是贺加斯所作的一个死刑犯临终前的模样。

没有痛哭流涕，没有后悔害怕，而是一种漠视死亡的平静。

如今，当他真正踏进监狱的门里，他真正的体会到了画里反射的情景。

哐啷

铁栏门打开的动静掷地有声，跨越这道门，似乎进入了另一个世界，连空气都变得死气沉沉。

如同笼罩着凝重的灰雾，还伴随着死亡的阴影，压抑、死寂。

沈翊平静的跟随看守警察，目有斜视的穿过走廊，偶尔淡淡的朝里面看上两眼，很快来到了谈话室。

期间，或好奇或冷漠或不经意的目光落到他身上，不论相貌，表情都大同小异——像一滩死水。

千篇一律。

一间普通的多人房间，听到门口响起开锁的动静，里面的女人们纷纷端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不动了。

“0024号，有人要见你。”

“男的女的？”

来寻人的警察似乎纳闷她为什么会问这么个无厘头的问题，不解的看了她一眼，回道：“男的。”

褚英子目光一动，微微转过身，咬破手指，面无表情的用指尖血给自己滋润了几遍唇色，确认自己还像之前一样貌美，才满意的跟着对方出了房间。

谈话室内，铁栏杆对面，相貌出众的青年身着浅色休闲外套，高窗之外一束光掉落，正正好好洒在他身侧，让褚英子看清了他棕色发深的眼眸，温柔好看。

女人直直盯着她，专注而平静无波，直到落了座。

“褚英子？”

沈翊率先笑了笑，习惯性打量着来人。

褚英子随意扯了一下唇，算做回应。

但目光仍是一眨不眨的看着他，“你长的可真好看。”

“我在这里六年了，没见过帅哥。今天值了。”

用这样古井无波的语气称赞别人，说真的，听不出多少真心来，不过沈翊仍旧笑着回应了一句：“谢谢。”

“你也很好看，准确来讲是很美。”站在美术生的角度去看，“左右脸完全对称，三庭五眼比例分布均匀，你这张脸都可以去做古典雕塑的原型了。”

相比之下，沈翊的称赞显然更发自内心，也很讨人喜欢。

褚英子似乎被夸的很高兴，语气也忍不住软了点儿：“从我十二三岁起就有人夸我长的好看，但他们都不像你说的这样好。”

“可惜，你看不到我十二三岁的样子了。”

她怀念的目光透过栏杆，遥遥回到了过去，曾几何时，她的美一直有目共睹，受人追捧。

现在，却无人问津。

“也不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