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知道,老实人带着那口棺材去了哪里,更没有人知道,棺材里的疯子到底中没中毒。
只不过,江湖中,流传出来的就是“疯子,死了。死于决斗。”
青山之后,一月牙型小湖,深绿色,偶有山风吹皱湖面,荡起层层水波。
高树成荫,树下一顽童手拿着树枝,逗着地上的虫子,得了乐趣,全神贯注。
“阿土,让你看着人,你怎么自己玩上了?”幽静小路上,多了一个灰袍道士,手里还拎着个药篮子。
“师傅,是疯子哥哥说,只要我能凑够二十个虫子在这个圈子里,就答应给做个风车。”
阿土一抬头,没注意驱赶,再低头虫子跑了好几只,“师傅,都怪你,你瞧瞧,我又要重新弄了。”
“贪玩,他准是把你诓在这里,自己又偷跑。”道士将顽童拉了起来,弯腰替他拍了拍泥土。
顽童不甘心的盯着地上的虫子,心心念念的就是他的风车怎么办?
道士一手拎着药篮子,一手欠着阿土,沿着湖边小路向里。
走过一段后,地上出现了木方块,路渐宽。
篱笆围起的简易小院中,提醒俱全。
如此深山,如此小院,恰似水墨中,隐世仙人的居所。
不急不缓的放下药篮子,道士坐在竹藤摇椅上,阿土搬了个小凳子坐在一旁。
“今日的药经可背好了?”
“置于万世不易之药理也。开经方论药性有分君臣之别,配合四季,论风寒湿热而谨慎下药。论病症之重轻、观五官、含脉诊断五脏之气运行之状态,不可疏忽…”
阿土声音稚嫩,背起药经,字字清晰。
道士听的满意,“阿土最近勤奋了很多呢。”
得了夸奖,阿土红了脸,“听师傅话,阿土不敢懈怠。”
他又仰起了小脸,“师傅,你不去找疯子哥哥么?”
那日,老实哥哥将疯子哥哥送来的时候,可吓人了呢,整个人都是紫红色的,要不是师傅在一旁,只怕他都跑了呢。
道士捋了捋胡子,一脸的高深莫测,“他一会就回来了,你以后可不许学他。”
话音刚落,果然,疯子拖着脚步回了小院。
“臭道士,你赢了。”
“疯子哥哥,你都没有看我将虫子圈起来…那风车…”
疯子眼睛垂着,显然并不情愿,看着阿土的时候,还是没忍心拒绝。
晚饭的时候,阿土吃的快,拎着新做好的风车在院子跑的欢快。
疯子放下筷子,盯着道士,“臭道士,我什么时候能走?你总这么拘着我,没用的。”
“不是我要拘着你,是我既然答应了别人,自然就要做到。”
“就像他?”疯子看着阿土,“不过就是一句话,你在这里隐居了六年。白白的浪费了一身的好医术。”
“这怎么能说是浪费?我教给阿土,既有了传承,又能不失信于人,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呢?”
疯子无言,他有时候真的看不懂,臭道士什么都要讲究,哪怕一字一句,也是牢牢记在心里,奉为旨法,在他看来,活的太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