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很快地就转到了运动会,十六班的黑板报上面画着大大的跑道和几个小人。
江朝杳正在女洗手间里整理着服饰,她穿着水蓝色的半长裙,抹胸款式的裙子,露出精致的锁骨,雪白的肌肤。
有几颗明亮的珍珠绕着她的腰身,绸缎似的裙面折射着光芒。
她对着镜子细细地涂着唇釉,镜中人,细眉,眼角微微上挑。
这是时隔多年她再次穿上细高跟,镶着细钻的扣带牢牢地环住她的脚踝,她有些不稳地走出洗手间。
三楼的洗手间还没修好,她从四楼扶着扶手慢慢走下来,整栋教学楼的人早已散得干净,大约都在去操场准备开幕式的路上。
她纵使万分小心,还是一时不察差点滑倒,有人在她的后方,揽住她的腰身。
江朝杳侧过脸只看见那干脆利落的下颌线,少年的目光注视着她,不过几秒朱志鑫便放下揽着她腰的手。
朱志鑫“不好意思。”
江朝杳知道他的言下之意,不好意思,不是故意冒犯你的。
她摇了摇头,示意没关系。
朱志鑫还是站在后方静静地看着她,江朝杳这时才看见地面上有些水啧,估计是早上阿姨刚拖的地。
她可算找到令她摔倒的罪魁祸首了。
她踩着细高跟的脚不知道是否该踩入下一个台阶,她回头去看站在身后的朱志鑫。
江朝杳“你可以背我下去吗?台阶有点滑。”
很无理的要求,但她相信朱志鑫会同意的。
果不其然,朱志鑫点了点头,却没有在她面前蹲下,而是将她拦腰抱起。
少女的左手压着裙摆,右手揽着朱志鑫的脖子,少年身上还是穿着那件洗到发白的校服,她闻得见淡淡的肥皂味。
朱志鑫垂眸看着她,他看见少女涂着唇釉的唇,看见那微卷的发,有着酒窝的脸颊。
朱志鑫“这样比较快。”
她下的可不是一层的台阶,而是整整四楼的台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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闭幕式结束后,有个电话尾数为二的给她发了条消息。
江朝杳还是穿着早上举着班牌的礼服,她拿着手机走向十一号楼的天台,粗大的铁链已经被解开,那生锈的铁门被打开了一点,让出了一条通向高空的路。
贺怀站在天台边上,他的表情狰狞。
“你,都怪你,要是你答应我,我就不会变成这样,我就不会变成这样!”
他站得太靠边上了,只要轻轻一推,他就会如空中坠落的鸟儿,在底下碎出一摊血肉。
人一直是很脆落的存在。
他看着江朝杳道,“你,占有你,我就会回到以前了,朱志鑫,他还是会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去。”
阳光太刺眼,江朝杳眯了眯眼睛说。
江朝杳“是吗?”
铁门被推开,这里来了第三个人。
江朝杳丢掉刚才从地板上拿的砖头,微笑着转头看他,他站在阴影里,老旧又不合时宜的校服,熟悉的断脚眼镜。
比最呆板的老古董还呆板,比最陈旧的房屋还陈旧。
江朝杳往后倒,因为她知道,少年一定会接住她。
一如同清晨的怀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