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话

我不说话，一脸无措地看着他。果然他先一步绷不住了，转头轻咳了一声，又放缓了语气，说道：

杜城“看我，左脚在家，右脚在后……”

他给我做了示范，举枪连发五弹。

杜城“目标清晰了，就能打准了，明白了？”

报幕随即出来，五个十环。我忽然想起来，江雪和他在说笑时，就说他能指哪打哪，果然名不虚传。我觉得相比我，他才有更值得炫耀的资本。

我稳了稳心神，学着他的样子，又举起了枪。

杜城“肩膀放松，身体前倾。”

我不规范的动作可能让他有些看不下去。边说边帮我调整握枪的姿势。他的脚紧贴着我的脚，我跟着动了动脚尖，摆正到正确的位置。然后他的身体也贴了上来，我整个人就像一个孩子一样，被像紧紧圈在了怀里。他还在说话，为耳边都是他说话时吐出的气息，有些痒。这样的身体接触，让我有点集中不了精神。

杜城“手再高一点……”

他的手紧握着我的手。如果不是知道他的人品，我都怀疑他又想要在“众目睽睽”之下做什么。

等调整好姿势，我却没有开枪，偏头看他，示意他可以了，这里可是有监控的。

他像是秒懂我的意思，猝然松了手，大步退到了一边。

我保持着这个姿势，手脚却因为刚刚的触感还有些发软。我咬了下嘴唇，有时候痛觉是最好的镇定剂。

集中精神，扣动扳机开枪，两枪都是八环。

我看了眼杜城，他示意我继续。也许在他看来，我这水平应该在他意料之中吧。我瞬间有种被看轻了的感觉，胜负欲是个好东西，有时候能激发人的潜能。

我咬牙又开了两枪，九环。

我又看他，他点点头，脸上有那么点小惊喜吧。

我闭了闭眼睛，放缓呼吸。集中精神一向是我的专长，曾经拿枪的手感也逐渐复苏。

最后扣下扳机，十环。

我放下枪，又去看杜城。

他有些意外，我的进步如此神速。但是他杜大队长从来不是个会说甜言蜜语的人，一张嘴又是一顿的居安思危的训诫。

杜城“不错，还行，但这次的情况很特殊，你的枪口面对的不是纸人，而是活生生携枪潜逃的悍匪……反正不到万不得用不着你……”

我有些失望，就这，我还以为他总能放心些，别总把我当小鸡崽子似的护在身下。放了枪，摘了耳机，我就准备出去，检验也检验好了，还不如留着时间研究案情。

杜城“沈翊，”

他看我面无表情地要走，匆忙叫住了我，脸上竟然有些慌张。

杜城“我没有看不起你的意思。”

我转身正视他，点点头。

沈翊我知道

杜城“枪是保护你的最后一步，明白吗？但是……我绝对不会让你到最后一步的。”

我看了他几秒，又点了点头，转身出了门。

背对着他，脸上逐渐烫了起来。我忍不住按住心口的位置，这人说情话让人这么猝不及防。只是就这么一句话，刚刚就像是子弹一样，直击了我的心房，瞬间让我难以设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