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蕊】冬日行

我流世蕊，蕊儿第一人称视角

“乐意与我一起走吗？”我说。

话音刚落，他一下笑开，弯了眉眼起身应我。

于是我取了伞，与众人道别。花站在玄关处望着，早将门打开。

彼时正值寒冬腊月，宣京落雪初融，寒气一股脑的钻了进来，还没有出门，便已生出几份退却的心思。

“蕊儿也别那么见外，女士优先。”

他也拿了伞，却让我先走。我将伞撑开，见浅紫伞布未被暖色浸染适才放下心来。

“况且我也懒得打伞，不如你送我一趟。”

深色门扉在身后关闭，他接过伞柄，鼻尖有些通红。我本来想阻止，见他这样又说不出什么了，只是摇摇头，不疼不痒的训了句。

“最近几天本来就比较冷，又不注意加衣服，你也不是小孩子了，要多关心些身体。”

“知道了。虽然文教授的论文写完后也没有脑细胞去想要不要多穿点了。”

我们循着灰色的小径缓行，华灯烁烁，脚下是两道同行的影，在寂寂白雪中有些交叠。这一路下来很少有话。或许是因为南塘少雪的缘故，花时常会转头，饶有兴致的去看沿途两侧的玉叶琼枝。还不时点评几句，在晚风有些不明晰。

南塘的冬天是怎样的呢，我突然很想问他，但理智上又不希望自己这么询问，来引起游子的思乡之情。

“蕊儿，怎么了吗？”

像是察觉到我的呆滞，他回眸望我。脚步一下子停了下来，就差一点便撞上了。才发现我们之间的距离变得如此相近，好像对方脸上的绒毛都能望得一清二楚。

当那双美丽的眼眸倒映出我的面容时，霎那间仿佛所有话语都变得难以表述。我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无事，一时间竟找不到合适的理由。双颊传来滚烫热度，还好今日下雪，是冻得还是由于不好意思也教人分不清。

“是想家乡了吗？仔细说来我还是第一次这么久的离开家乡。”

他这才放下心来，舒了口气胡乱猜测着。说话间呼出的白气很快散去，又因为空隙短暂又重新聚拢起来。

“有点想了。我还以为只有我一个人是这样。”

下意识地以自然的姿态接了话。适才忆起那阔别已久的玉梁，但我实际上是不太愿意回去的，留恋宣京为一故，家中的父亲也算是一个理由。

“话说花你期末考完打算回去吗，南塘的冬天又是怎样的呢？”

“应该准备回去的。不过还得去苍阳一趟。”

他的脸上浮现出思考的神色。

“说起来南塘的冬天也只不过比这里暖和一些，至少穿的衣服是少的。也不怎么下雪。晴天大概居多。”

“难怪你第一次下雪的时候这么兴奋呢。”

他弯眸并不否认，脸上显露出愉快的神情。

宣京的雪落得快也停得快，不出一会儿便已融了小半，鹅毛大小的雪落在伞面，没有停留许久便在走动中滑入地面。于是我回头望去，只见来时路上干净的青石板面，一些不规则的晶莹的水洼，安静地凝望着远去的人。

那两个微小的人影，不正是我们吗。我刚要分享给他看，便见放大的脸庞在面前停留，呼吸纠缠了一瞬，所看到的是对方眼里自己惊讶的模样。发间有什么穿行着，微凉，但动作极其轻柔。

“下次要小心点。不然被雪洗头了都不知道。”

他将手收回，拿了那片如同鹅毛般的雪给我看。我想我明白为什么留恋宣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