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光篇：熹微

我能确切得感受到，起码这一刻，北京的风吹到他脸上，是温暖的。

——许肆

羽生结弦“思弦，过来”。

羽生紧紧地拥住了软软的那一团，闭起眼睛想到。

难道这就是神明对他另外的恩赐吗？

他不禁看向温柔笑着的小肆，拉住了她垂在衣边的手。

羽生结弦“爸爸因为有你和妈妈而感到幸福”。

羽生希诺“我很爱爸爸”。

羽生结弦“有多爱？”

羽生希诺“80秒爱”。

小思弦把脑袋埋在了他的颈窝，孩子哪里懂得什么数字概念，她只知道一分钟有60秒，而她对他的爱，每分钟都会多20秒。

羽生结弦“这次比赛结束后，要不要去爸爸生长的地方看看？”

羽生希诺“仙台吗？”

羽生结弦“嗯”。

羽生希诺“要！”

羽生希诺“爸爸你不知道，妈妈带我去过的哦，只是那时候我还小，记不清楚了”。

听见孩子这样说，羽生把她抱起来摇摇晃晃。

羽生结弦“作为交换，明天带爸爸逛一逛北京吧”。

羽生希诺“好啊！”

还记得，我年少时曾在那本《友人账目》里写到，能遇见他，就像跋山涉水遇见了一轮最满最皎洁的月亮。

日后每次天黑，每次心伤，便向他借一些月光。

羽生结弦“要睡觉咯”。

羽生希诺“好～”

羽生摁住怀里小孩儿的脑袋，又重复了一遍，对着站在月光下的人说。

羽生结弦“睡觉了”。

思弦回头一看，才知道她的爸爸是在对妈妈说的。

许肆“好，睡觉”。

翌日，一直雾蒙蒙的天气终于回归晴朗，我问他想要去哪里玩，天安门？长城？还是北海公园呢，他只牵着女儿和我说。

羽生结弦“都行”。

羽生结弦“不过我最想去的地方是……”

他咬着手指思虑了一瞬。

羽生结弦“这些年你们想我时，去的地方”。

羽生希诺“风筝广场？！”

羽生结弦“就去思弦说的那个地方吧”。

许肆“好”。

我推开车门看着眼前熟悉的地方，自己好像从来没有和思弦在清晨的时候来过这里，早上会有锻炼的老人和遛弯的小狗。而每次来这思念的人，如今就真实地站在自己身边。

又有些不真实了。

这样想着，我不觉地笑了笑，就像是自己主动滑进了甜蜜的蜂蜜罐子。

羽生希诺“爸爸陪我放风筝吧！”

羽生结弦“好～”

他们拿出一只噗噗的熊形风筝，紧紧抓住跑起来，继而松手。

那一刻，羽生看着蔚蓝色的天空，巨大的失重包裹着四肢百骸，就像全身被抽干净了力气一样的感觉。

是飘忽，就像手里的风筝一般，飞旋在风里。

这时他才意识到，自己比想象中的更加依赖自己心爱之人。

小肆……

思弦……

他们都是自己只要想抓，随时就能够抓得住的熹微。

羽生希诺“爸爸，再高一些再高一些！”

羽生结弦“好，再高一些！”

风吹过他衣角的那一刻，是暖的。

羽生结弦“小肆——”

他们逐渐跑远了，在风里呼唤我。

许肆“来啦——”

我摇摆着胳膊，回应我的爱人。

从前以为伸手抓不住的那些，这下终于抓住一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