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卍复仇者（5）

自那次谈话后，椿屋早见不再与灰谷兰有任何交集。并不是她消极怠工，实在是根本找不到灰谷兄弟二人。

不良少年翘课的原因无非是出去打架或在去打架的路上，当真可惜了这一副生得极好的皮囊和满腹诗书才华。

震耳欲聋的警笛声骤然响起，几乎所有人都抱着一种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心态向那个地方涌去。

与她擦肩而过的每个人都在议论着，关于灰谷兄弟将狂极副总长殴打致死一举登顶六本木的传闻。闻讯的警察们正是为此而来。

狂极，是何概念？看名字也可得知。

六本木第一大暴走族，人人闻风丧胆的存在。

......居然直接把副总长打死了么？灰谷兄弟实力确实不容小觑。

如此想着，椿屋早见停下脚步。透过人群，她看见了那两个被警察按着肩膀，手带镣铐向警车走去的少年。

立足于人群之中的她不知怀着何种心态忽然对准自己和灰谷兄弟的方向举起相机，在两个神色淡然的少年望过来的瞬间按下快门

——“Say cheese~”

话是这么说，但洗出的相片中只有她一人笑得灿烂。灰谷龙胆怒视她，兰则仍然维持那副生冷的面具，对于她恶作剧般的戏弄淡然以对。

灰谷兄弟被带上的那辆警车很快鸣笛远去。取下拍立得洗出的相片，早见卷长的眼睫下透出些许失望。

“啊...最后一张照片是这种反应嘛？本以为会更有趣的说......”

回到教室，灰谷龙胆的课桌椅早已被搬走。那处角落忽然被空出来确实不怎么令人习惯。

想想也是，一个杀人犯坐过的位置恐怕所有人都驱之若蝇避之如蝎。

不出意外，直到初中步入尾声她都不会再遇到他们了。

——意外寡淡的交集。

她发现她错了。那个计划，她自以为完美无瑕，甚至于自负到对系统夸下海口。其实从一开始就是行不通的吧。

果然小瞧你了啊，灰谷兰。

——那张初中生涯的唯一合照至今仍被她摆在书桌上。

说起来关于家具的归属权于谁，对于同居的二人始终是一个模糊不着边界的概念。

同居第一天，早见霸占了半间家的沙发不至于打地铺。可以，这很合理。

同居第二天，早见霸占了半间家的茶几和实木椅当成自己写作业用的书桌。

同居第三天，早见霸占了半间家落灰的衣帽架和电视机。前者用来挂书包，后者用来看猫和老鼠。

同居第n天，依旧没有找回‘亲生父母’的早见彻底不走了，甚至厚颜无耻地霸占了大半公寓。

毯子，她的；衣橱，她的；床头柜，也是她的。

甚至于一次从外面搬来好几盆琉璃朝颜花，立志于将公寓打造为‘牵牛园’。对此，反应过来的半间修二倒是不怎么在意。

楼下传来一阵摩托排气管道的轰鸣声。顺着窗口往下看，不多时便见整整齐齐一排穿着统一制服的暴走族少年。

待刺耳的急刹声过去，再看时几人已将摩托车横在路中央，三三两两来者不善地围着公寓张望。

椿屋早见侧耳听了听他们的叫骂。主角似乎是同居的大哥哥。

半间惹麻烦了呐~那我还是不要理他们好了。椿屋早见愉快地扭头便走。

外面的叫骂声忽然停滞，转而被拳肉击打和男人们的呻吟取代。

早见拨开遮挡视线的朝颜花藤曼，好奇地从窗外探头，便看见熟悉的高瘦身影后一众瘫倒在地的乌压压人群。

椿屋早见站在楼梯上看一众人影打群架。可惜离得远了些，仅能勉强看见半间修二头顶上那簇伴随其主人灵活走位而攒动的黄毛。

这么一会功夫，那群不良已经没有能站着的人了。半间修二的身影在一众倒地痛苦呻吟的不良间衬得尤为高大。

“没劲~”将手中的烟掐灭，他理了理凌乱的衣襟，无视议论纷纷的人群便向楼上走。

小孩不喜欢家里有烟味，美其名曰为朝颜提供更好的生存环境。

到底是谁的家？小坏蛋倒是挺会喧宾夺主。想到这个他心里就好气又好笑。

“半间。”爱美爱主的废物总长长内信高推开人群叫住了他。“跟我来，有个人想见你。”

在那里，他见到了那个与其他不良颜色不一样的人。

当不了主角的小丑不停创造新的舞台，把他的世界染上颜色。

像马戏团一样，不是么？

那么，就从这里开始讲吧。

——‘死神与小丑’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