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离篇：所谓无巧不成书

　　【第三卷：别离】第四章：所谓无巧不成书

　　莫海棠脑子一抽，讲出一句混账话，于是，在解雨臣心里，他的形象迅速沦为一个流氓，他随手操起一个东西砸向莫海棠，咬牙切齿地道：“滚出去，这段时间别让我看到你，不然我戳瞎你的眼睛。”

　　莫海棠忙扭动腰部侧身才躲开，解雨臣身影一动，直接挥拳揍他，莫海棠去挡，两个人打了起来。

　　“不要这么凶嘛，我也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你不敲门闯进来，不是故意的你还说那种混话。解雨臣气急败坏地甩出了蝴蝶刀，似乎当真要戳瞎他的眼睛。

　　“额……”莫海棠狂汗，慌忙闪躲，“别别别，别动不动就亮刀子嘛，这一点都不像你。”

　　“对待流氓还要讲礼貌不成。”

　　“别生气，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你在换衣服……嗷，你动真格的啊……”

　　莫海棠边躲边劝，解雨臣不为所动，见眼劝不住，莫海棠又一遍遍道歉：“对不起，小花，是我太鲁莽了，我给你道歉，别生气了。”

　　“我错了，我错了，花儿。我，我下次一定敲门，真的！不骗你，我（下次）绝对先敲门。”

　　“小花，不要生气了嘛，就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自从上次回来，我们好久没见了，难得今天有空赶上了，想找你说说话，一时忘了敲门，你就别跟我置气了嘛。”

　　“我保证下次一定先敲门。”

　　解雨臣停手收了刀子，并没有答话，只淡淡地扫了他一眼，一点不信他下次会先敲门。

　　“我……”

　　莫海棠赶紧换个话题绕开这件事：“你今天要唱的是什么？”

　　“公示牌上有，你自己不会看吗？”解雨臣脸上余怒未消，转身走到梳头桌前坐下，开始梳理头发，在心里感叹：也只有在他面前，才能这么毫无拘束，无所顾忌地将情绪都发泄出来，即便有时候是因为别的事迁怒于他，他也从不计较。

　　这么一想，又遂觉心头一暖，算啦，他本来就有这个坏毛病，又不是刻意挑这个时间闯进来。

　　“我这不是直接奔这儿来了么，没瞧。”莫海棠走过去，拿起嫩肉色油彩，说道，“我来。”

　　“哦。”

　　解雨臣轻闭双眼将上妆的任务交给他，然后莫海棠一边给他抹彩，一边跟他聊天。

　　（注：戏曲旦角上妆前，要先用发带把头发向后向上全部拢起，不能有头发搭在脸上，接着用嫩肉色油彩或白色加红色油彩兑成嫩肉色油彩打底，再用红油彩拍出眼影和鼻影等，要浓淡适宜才会有立体感，这叫抹彩，之后才开始上妆……）

　　“诶，我爷爷该不会也在这吧？”

　　“你自己出去看咯。”

　　“不会吧，这么凑巧……”莫海棠小声嘀咕。

　　话没说完，一声敲门声跟敲在莫海棠心上似的，震得他一惊。

　　“你怎么了，反应这么大？”解雨臣睁开眼，一脸奇怪地看着他，心说：反应这么大，又闯什么大祸了？

　　“没，没事。”

　　解雨臣看了莫海棠一会，心中琢磨等下怎么替他收拾烂摊子，而后对门外的人回道：“请进！”

　　门开了，俩伙计抬着一个箱子进来，对解雨臣打了个招呼：“花儿爷。”

　　解雨臣满眼问号地转头看向莫海棠，不知他这又是闹得哪出。

　　莫海棠笑了一下，故作神秘地道：“一会你就知道了……箱子放到那边……那个位置，对，就放那里。”莫海棠指挥着伙计把箱子放好。

　　紧接着，一个又一个的箱子被搬进来一一放好并打开，然后，莫海棠又同他们一起把这里的东西全部替换下来……

　　解雨臣就站在一旁一言不发地看着他们折腾。

　　当初自己只是和他开个玩笑而已，他不仅当了真，竟还一直记着，他……

　　解雨臣把目光定格到忙得不亦乐乎的莫海棠身上，眼眸里光芒闪动了一下，嘴角不自觉地往上扬了扬。

　　这里的动静惊动了戏班子里其他的人，全都跑了过来，挤在门口看热闹，七嘴八舌的议论着。

　　“都挤在那里做什么？是不用准备，不用上台了吗？”

　　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厉喝，众人慌忙回头，叫了一声“二爷！”便立刻散了，该干嘛干嘛去了。

　　众人都走后，莫海棠看着门外的二月红，心里有种做错事的心虚忐忑：“爷，爷爷……”

　　“二爷！”

　　“二爷！”

　　伙计们也都停下了动作。

　　二月红走进来，目光在这里环顾一圈，最后停在莫海棠身上：“光是听动静，便知道是你在这儿了。”

　　“也就，这一次…吧，我之前也没闹过什么。”莫海棠小声地反驳。

　　“是这一次，但换了旁人也不敢这样大张旗鼓。”二月红一脸慈祥，并没有要斥责莫海棠的意思，抬手四处指了指，明知故问道，“你这又是闹那般呢？”

　　莫海棠挠了挠头，讪笑着回道：“如您所见。”

　　“哦～”二月红点了点头，对伙计们挥了挥手，道，“你们继续弄。”随后又看了看莫海棠和解雨臣，道，“别耽误了上场。”

　　“一定不会，爷爷您就放心吧。”莫海棠信誓旦旦地保证道。

　　“二爷爷放心，不会误事的。”解雨臣也回道。

　　二月红笑着对解雨臣点点头，说：“嗯，相信你有分寸。”说罢，他就转身朝外走去。

　　“合着是我不靠谱呗。”莫海棠内心那个无语啊。

　　“爷爷。”莫海棠看到二月红离开，一溜小跑追到他身边，“我送您去前厅。”

　　二月红脚步不停，微微回头看了一眼莫海棠，道：“想说什么就说吧。”

　　“爷爷，您真是慧眼如炬，一眼看穿我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