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心向月明38

#张万霖#刘奕君#陆昱晟

“别的也就罢了，只说码头工会，与咱们永鑫公司的过节，这事难办。”霍天洪叹了口气。

“况且这事成则罢了，不成，一不小心被扣顶阻挠罢工，妨碍民族革命的帽子，谁也担不起。”

“老三，那你这说了等于没说嘛！”张万霖急道。

“我们着急，自然有人比咱们更急。这事成败皆不在你我，哥哥们还是先静观其变吧。”你见争论没有结果，便提议道。

“小妹说得有理。只有先静观其变了。”霍天洪说道。随即，话锋一转，“二弟，你最近怎么回事？”

“怎么了，大哥？”

“听说你把家里姨太太都遣散了。为着什么啊？便是有一两个惹你生气，也不必都撵走啊！”

陆昱晟闻言放下了筷子。

“不为什么，我最近喜欢清静。人多，太吵。”张万霖并没多说什么，继续吃菜。

霍天洪又看向你，见你只低头夹菜，仿佛没听见一般，正待言语，却见陆昱晟冲他摇了摇头，霍天洪便没再说什么。

饭后，三人又各处看了看，饮了会茶，见天色不早，便要告辞。

“二哥，你等一下，我有话对你讲。”张万霖闻言，随你送霍、陆两人先行离开。

剩你二人独处，却没进屋，而是在园中漫步。

“二哥，你……”你斟酌着不知如何开口。

“我知道侬要问什么。我不是为你，二哥这么做，是为了自己。”张万霖背着手，慢慢走着。“我不这么做，永远也不能真正靠近月儿，对吗？”

“二哥，我不值得你如此。”

“我张万霖活到今日，才知情爱滋味。枕边人不是心上人，妻妾再多，有什么意义。”张万霖停下脚步，握住你的手，“月儿不要多想。二哥不是在逼你。我可以等，无论侬作何选择，二哥都甘之如饴。”

“可她们毕竟与你相伴多年。”

“我是个自私的人，顾不得那许多。况且侬当她们对我又有几分真心实意！初闻我要她们走时，一个个哭天抢地、要死要活，等看了我给的遣散费，都没了言语，暗暗欢喜。”张万霖说着，自嘲般一笑，“本就是各取所需，装着虚情假意。如今拿了钱财，嫁娶自便，不必困在我张万霖身边，她们心里指不定多开心呢。月儿，你不要有任何心理负担。二哥对侬，还跟以前一样。侬也要像以前一样，嬉笑怒骂，全随本心才好。”

……

这日，你随张万霖来公司核对近期账务。张万霖让你坐在办公桌老板椅上，他坐你对面。室外阴雨连连，椅子宽大柔软，坐起来很舒服，你看完账本，又翻了翻合同，不知不觉有些困了。张万霖也不叫你，坐在对面翘着腿，津津有味地看你，见你一手托着腮，一手翻纸，眼皮不受控制地打架，头一点点下滑，最终趴在桌上睡着了。

张万霖等你睡熟，将你抱起。你半梦半醒间抬了抬眼，张万霖低头看向怀里，心中柔情一片，轻声说道：“是二哥，你睡吧。”将你抱到旁边沙发，慢慢放下，又帮你脱了鞋，拿了条毯子，盖在你身上。

“张大帅，霍老板请你去前厅议事。”一名永鑫弟子进门通报。

张万霖面色森然地瞪了他一眼，见你未被吵醒，便没再说什么，随他下了楼。

仍是为着罢工的事，于杭兴欲推举陆昱晟为调停人，陆昱晟百般推辞。一会，许久未见的洪三竟然来了，还自请做罢工的调停人。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张万霖哪管那许多，只想杀之后快，拔枪欲将其射杀，却被霍天洪制止，“二弟，小妹还在楼上！让他说完！”

你忽闻枪响，自梦中惊醒，心中担忧，拦住一名弟子询问情况，便抬腿下楼。楼下正是剑拔弩张之时。

“二哥吵到侬了？”张万霖柔声说道。

“大哥、二哥、三哥。”你跟三人分别打了招呼，坐到张万霖旁边沙发上，“是洪三啊？没想到还能在这看到你。”

“余小姐好。世事难料，洪三也没想到自己还能回到上海，还能再见到诸位。”

“小妹正好也在，洪三，还不接着说！”霍天洪怒斥道。

洪三明显有备而来，自荐做此次罢工的调停人，分析了自己与僵持各方的厉害关系，他似乎确是当前最合适的人选。你看出霍、陆二人皆已动心，便劝道：“不如给洪三一个期限，期限内调停罢工，便饶他一命，完不成，再杀他也不迟。”

洪三接道：“谢余小姐成全。洪三若能在期限内调停罢工，希望大帅能对我网开一面，既往不咎，若调不停罢工，洪三任您处置，千刀万剐，我毫无怨言。”

“二弟，这件事你得表个态，面子重，生意更重。”霍天洪发话道。

张万霖看向你，最终同意给洪三一个月时间。洪三却提出，若调停罢工，想重回陆昱晟门下。

陆昱晟一向欣赏洪三，但碍于张万霖颜面不好直接答应，便用抛硬币的方式决定。最后结果不言而喻，自是同意了洪三请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