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如果

和张局汇报完毕以后，沈翊赶紧出了警局，来到路口准备打车回别墅。就在他拿着手机对着滴滴页面不停地点来点去的时候，肩膀被人拍了一下。

出于防备心理，他迅速地抓住了那只手，只是这一触碰，他就知道是谁了。

沈翊“杜城？”

沈翊松开了手，当看到杜城站在他身后的时候，眼神很是震惊，还带着一丝疑惑。

杜城“来，上车，我带你转转北江。”

杜城没有戴面具，而是换上了一个黑色口罩。可是沈翊还是能看到他眉骨上方的伤疤，很显眼。

他眉眼带着笑意，拍了拍身旁的单车坐垫。沈翊这才看到他刻意放在家门口的单车，此时此刻正停在杜城的身边。

沈翊“应该是我带着你转，你应该更想好好的看一眼北江吧。”

不知为何，沈翊就是感觉到了一股淡淡的悲伤，像花朵被雨打落枝头以后残留的花香，让他忍不住心疼。

杜城“你带得动我吗？”

杜城挑了挑眉，打量了一下沈翊的身板，不相信地摇了摇头。

沈翊“上来吧。”

沈翊眼神一黯，沉默着从杜城手中接过车子，学着杜城刚刚的动作也拍了拍垫子。

怎么带不动呢？

杜城瘦了很多，以前有些肉肉的脸，现在骨相十分明显，渐渐有了皮包骨的迹象。腰好像挺得也没有那么直了，走起路来的时候脚步会有些虚浮。

沈翊不知道这是因为注射药品以后产生的副作用，还是杜城身上受的伤远比他知道的还要多。

杜城“行，累了就说一声，我下来给你推。”

听到沈翊的话，杜城只是静默了一会儿，然后笑着坐在了后座上，放在地上的大长腿微微弯曲，支撑着单车的平衡。

沈翊点了点头，长腿一迈，骑着单车载着杜城慢慢离开了分局门口。他好像听到了杜城微微的叹息，有释怀，有无奈。

可是杜城怎么能释怀呢？当警察是他的梦想，他把所有的时间几乎都奉献给了刑侦事业，但是现在这一切都没了。

两个人就这样保持沉默，仔细地看着北江的一草一木，风景会变，人也会变，天地之间没有亘古不变的事物。

这个世界早已没有什么定数了。

但是对于沈翊来说，杜城是定数，反之亦然。

杜城“带我来海边？你不怕再出什么意外吗？”

沈翊把单车停在了沙滩边，杜城看着面前的这片蓝色的海，不动声色地隐藏了眼底的抗拒和痛苦。没有人知道，他比沈翊还要害怕大海。

沈翊“这片海连接着北江和津海，顺着海流的方向，他们就可以回家了。”

沈翊没有回答杜城的问题，只是低头从画包里拿出那张他为徐无双和王大雨画的那副画。画上的徐无双轻轻扯着王大雨的领带，王大雨笑得很开心。

多么合拍而又温暖的两个人啊。

杜城“画的真好，记得以前无双和我说过，如果有机会真想见见你。”

杜城看着沈翊手里的那副画，眉头微微皱了一下。如果他们都没有选择卧底，是不是一切就会不一样？

这样的话，徐无双会和沈翊见上一面，说不定能成为好朋友。也会陪在王大雨的身边一年又一年，无奈而又宠溺的叫他“小屁孩”。还会和杜城一起喝啤酒，回忆着大学里的时光以及黑历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