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
谢危果然比平日里早起了半时辰。
他出来的时候却也看见了外面站在松树下的泽兰,一身红衣。
天还没亮,雪山不减的寒冷吹刮着谢危的脸颊。
“师父……”
谢危走近,笔直站立。
泽兰回头,“我不是你师父,以后也不会是,我虽教你习武,但你记住武者不可滥杀无辜,以武犯禁。”
“你一直不曾知道我的名字,如今我便告诉你,我是泽兰,以后就叫我名字吧。不用叫仙子了。”
没错这一直以来谢危都不知道她的名字,一直叫仙子。
而雪山下的人,都叫她雪女,没有人知道她的真实身份。
“好,泽兰。”
这两个字在他口腔打了个转缓缓吐出。
谢危没有武功底子,泽兰只能从最基础的开始教导。
一直到天将明,才休息片刻,吃完早餐,泽兰拉过他的手,直接将他送到山脚下。
“去吧。”
随后又消失在他眼前。
他扬起的手僵了半晌又放下,“走的真快,一点没有留念。”
谢危到达书院,直到夫子来,发现今天黄浩没来。
哪怕是这样他没有多想,收起心神,翻开书,这笔账他会讨回来的,不急……
另一边的黄家,一家子陷入沉睡的梦魇。
泽兰站在黄家院中,她给他们一家下了梦魇术,让他们都经历被欺压打骂。
黄家的气运被她抽出,以后他们会慢慢衰落,种下的恶因也会得到恶果。
被黄忠逵坑过,欺压过的人在他落寞后肯定会找到机会还回去的。
小小的梦魇并不会让他们死,只会睡半天。
泽兰掂量了一下这小珍珠大小的气运,随手抛向了谢危在的书院。
在他低头书写间,气运悄然声息的融入他的身体。
一天过去,下学时,走出书院的谢危,惊讶的发现了泽兰。
她等在书院门口,就站在竹子下,穿着黑色的衣服。
“你怎么来了?”要知道她从不来接他。
“走,带你报仇。”
泽兰二话没说,拉起谢危就走。
不一会儿两个人站在一处墙角根处。
谢危不明所以,“你带我来这?”
刚问完,一个男孩走出来。
泽兰指着他,“昨天他参与了对吧。”
谢危看去,这是昨天混在人群里的其中一个,他不知道泽兰是怎么找到的,点点头。
“是的话,去套麻袋吧。”随手给了谢危一个小布袋子。
“嗯?”他瞪着眼睛,看了袋子又看泽兰。
神仙也会那么幼稚吗?谢危脑袋里冒出大大的问号。
“这是给你的,让你套麻袋打回来不会吗?”泽兰歪着头颇为无奈,“仇要自己报才舒服不是吗。”
这下子谢危明白了,轻轻一笑。
“这不是普通的袋子,你直接靠近他扔出去就好了,到时候就看你了。”
泽兰告诉他用法,不得不说这个麻袋是有点损,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她会有,可能曾经有人被她套过麻袋吧。
谢危也不在多说什么,尽然她特意为他报仇,怎么说也是好的。
就这样谢危用同样的方法对付了昨天欺负他的所有孩子,那个黄浩重点照顾,打得鼻青脸肿!
夜幕下,泽兰和谢危拿着打包的烧鸡走在回去的山路上。
清风徐来,吹起树叶沙沙响。
走在前面的泽兰,悠悠开口,“黄家以后会慢慢衰落,不足为惧,他们得到的教训不会那么浅。”
“嗯。”谢危一想便明白,她也许对黄家做了什么自己不知道的。
不过这是为了他,应该高兴才对。
“谢谢你……”
此后谢危在书院再没有遇到过此类事情。
十二岁那年,谢危抽条疯长,很快就与泽兰一般高了,还隐隐有盖过。
泽兰在吃了谢危做的晚饭后,带着小白离开了雪山。
回来的时候依旧快到后半夜了,路过谢危房间里面还有光透出。
弯了弯手指,泽抬手还没敲门,门就打开了。
谢危开门,“你回来了。”
“嗯。”撇见案牍前的光,“你明天还要去书院,该早点休息才是。”
谢危会心一笑,“忘了告诉你,我以后不用去书院了,夫子说教不了我什么了,只要等后面的考试就好,他祝我金榜题名。”
“这样啊,”泽兰点点头。
“进来聊吧,你找我有事。”不是疑问而是肯定,这么些年谢危也了解她。
“不用了,我将东西给你就好。”泽兰拿出一把琴。
抱起递给谢危,“我从夫子那里知道,你喜琴,爱弹奏,天赋异禀,虽然我不会,但这琴就作为你十二岁的生辰礼吧。”
“它没有名字,你亲自命名。”
谢危想到她从晚饭离开到现在,不会是去取琴去了吧,手抚上这把崭新的古琴。
“你是去取琴去了?”
泽兰:“是,一月前是它制成之日。”
“多久。”谢危手指压过琴弦。
“三年。”
一把琴耗时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