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传二十七

刚到前街已经有管家还有婆子过来迎接了。华兰隐隐听他们停下交谈了几句，贾瑕往这边看了一眼，便打马上前了，不一会儿石氏跟前的李婆子过来请华兰去前面轿子里坐着。

华兰身边的芬儿得到示意打帘而出，然后稳稳的扶住了华兰，华兰这才见得外面来人。婆子奴婢只剩八人，李妈妈带着两人过来见过华兰。华兰已经嫁进了贾家又有了孩子，许多事他们不曾瞒过她，自是知道如何应对这些大户里的管事。

华兰示意芬儿打赏，“劳烦几位了，我如今身子重，多有不周之处还请海涵。”

来接人的多还是贾代善的人为主，来人名唤钱二家的，当即连称不敢，她原也和那些姐妹一样以为这乡下来的就是上不得台面呢！没想到这甫一路面便叫鹰给打了眼了。一身藕粉色袄裙，外罩同色比甲，云髻间不过松松三四支珠钗，不显寒酸也不过度喧哗。孕肚看着也是后期了，四肢却依旧纤细，行走间不显臃肿，反带股子江南水乡的味道。

钱二家的不过粗粗一打量便收了小觑的心思，听说人家家里也是个有本事的，兄长也有出息，不是他们这些人家能比的！至于内宅之争，如今老爷尚在，他们是老爷的亲信自是跟着老爷的意思走了。思罢钱二家的笑语道，“早先听闻。孙夫人来自江南耕读之家，这说话做事就是与我们京城不一样，老奴今儿也是沾了些文气了！”

华兰听出她话里的善意，也并未深究，人待我赤忱，我待人亦是如此。这般想着她退下腕间一只镶满南洋珍珠和宝石的缂金镯子，“我也是头一次随着婆母夫君回来，京城中的风气规矩以及府里的忌讳还得您多提点。小小礼物不成敬意。”

这般一说钱二家的要褪下镯子还她的动作便慢了下来，虽然嘴上还在推脱，不过看她显而易见的欢喜的眼神便知这样的镯子在这府里也算不错了。这么一只沉甸甸的镯子不说金丝之贵及繁琐便是那上面缀着的六颗快小指腹大的珍珠和六颗品相上层的宝石，便知造价不菲了。最关键是它看着便打眼，五颜六色的，又不显俗气，钱二家的立马收了起来要留作宝贝收起来。

拿人家的手短，对于府里一些事情自是要知无不言的。“咱们府里如今是老爷太太做主，太太和善一向不多管事，不过如今大少夫人有孕，怀相不太好，大少夫人和孙夫人您一样，家里都是读书人。二少夫人出自王氏，今年已是其兄王子腾当家。二少夫人娘家还有一妹嫁到金陵去了。除此还有个大姑娘，如今不过十三，便养在正院呢！”

华兰一边听一边与石氏给她的信息对应，大少夫人也是她们的婶婶了，人家家里可不止读书人，那是做大官的！不过听说如今很不安稳。至于二婶子那就来头大了，当年十里红妆，至今还是个说头呢！她们远在江南也是听说过的。

说了大的，钱二家的又说起几个平辈或小辈了。“如今只大房有个瑚哥儿，本该入学，只是家里老爷正在修养，便养在府里了，很是聪慧。二房如今只有珠哥儿。”

华兰没说什么，倒是听出了些别的。贾瑕这边的称呼倒是没错，主要孙辈的也就他大了，成亲了。其他两个还是奶娃娃。但贾攸这一辈，贾赦是大爷，贾政是二爷，那贾攸呢？却没有被算进去。这定不会是一日两日，一座府邸这么多人谁能控制所有人一起忘了这位大爷呢？除了当家夫人想来也没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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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兰坐在轿子里一边理着这家里的关系，一边晃晃悠悠的进了内院。先去的自然就是史氏的院子，石氏领着媳妇女儿进去，老老实实行了大礼，“儿媳带着瑕儿媳妇还有琼儿给夫人请安了。”

华兰自是跟着自家婆母一起。史氏倒是当面不曾多为难，毕竟还是要脸的。只不过叫座之后只当她们没什么存在感，一味拉着贾敏说话。对于她们这一行人贾敏也不过多看了两眼，看个稀奇便又靠在史氏怀里亲亲宝贝长心肝肉短的。

倒是张氏和善的与他们说了些安排，家里混乱又见华兰与她一样挺着大肚子，自是多了两分情面。

张氏：“父亲叫收拾了东大院东北角处，靠近梨香苑，瑕哥儿出门会友或是拜见老爷都方便。”

石氏：“多谢弟妹了。弟妹只是几个月了？可是反应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