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传二十六

王氏跪在地上，腿下是冷硬的地板，余光上撇是一双鹤寿延年的鞋面，还有一粉色牡丹花鞋面。心里的恨不能对长辈发，可不是只能对这个没话找话，没事找事的小姑子去？

史氏也不过为敲打她罢了，王氏猜的不错史氏就是在怪她没有照顾好老二，坏了此等大事。史氏即便没有多敏锐的政治眼光，但她知道考个功名定是好事，才能当大官，传出去声名也好。现在好了，王氏一天到晚作为正头夫人只知道和些妾室斗得不可开交，一点大局分寸都没有！有些事史氏能做，比如打压妾室庶子，甚至她本人就是极其不喜这些低贱之人，但若是自己的儿媳妇手段跟自己一样，她同样也不喜欢。

王氏受了一通敲打，这才被放过。听着自己走后屋里的笑语内心一阵波动，火气已压到嗓子眼了。

“大少爷，您慢点～”

王氏：“是瑚儿？”

贾瑞家的：“好像是大公子，这是捉迷藏呢！少夫人您～”

王氏定定的看着，未发一言，“走吧，去看看珠儿。”

贾瑞家的从做姑娘时就伺候着王氏，自是知道她心情不好。便从贾珠着手夸道：“是，咱们小少爷也是极聪慧的，日后定能给少夫人挣个功名回来。”

王氏想起这个大儿子又是欣喜又是安慰，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那是当然。珠儿不是瑚儿，不能承爵，少不得得自己考了。就和少爷一样。”

后面的话王氏隐于口中，能不在乎吗？有些人生来富贵，有些人生来只能在背后看着别人。想起娘家也是更喜欢如今嫁去了薛家的妹妹，明明自己更有本事。

其实光从嫁人就知道了，一个嫁进国公府，虽然日后跟二房没什么关系，但至少贾政听闻读书很是上进。而一个虽然是当家主母，也是紫薇舍人之后，却到底是商贾，更看重谁其实不消多说。只是觉得自己被亏待的人无论别人怎么对待她依旧是觉得不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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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家这些事情远在松江的一家子并不知道，只是冬雪来临，华兰却被困家中半步不得出。

看着自昨日起就一直傻乎乎的相公，华兰无奈极了，“我并未觉得不妥，只是到廊下看看雪也不成吗？”

贾瑕很是坚持，两个母亲跟他说的话他记得极劳。“不可，娘说了你这是第一次，时日又短，咱们不能疏忽。便暂且忍耐几日可好？”

大家都是为自己好，她又不是不懂事，怎么可能怪他们，只是这人越不让做什么越想做什么。华兰虽然应了，但心底总是有些沉闷的。这会儿看着他也觉得有些碍眼了。

华兰：“你怎的还不去读书？”

贾瑕立马垂头丧气的：“去～马上去。”

青竹考了举人，少年意气风发的，他们已经决定年前启程去京城，已准备来年的贡生考。贾攸也是想着贾瑕顺道一起回京，路上沿路看一看各地风情，长一长见识，二一个便是听闻贾代善抱病，虽然其中水分不少，但为人子孙又刚成亲，不管是探病还是别的，都该过去拜见一二。只是没想到华兰这时候有了身孕，自然得小心些。

青竹便先一步去了京城，租个小院安心备考，贾瑕他们则来年河里解了冻再由石氏带领回家探亲。原先石氏不想回去的，架不住如今华兰有孕，她担心那一家没个好人，不放心。便也决定一起回去了。对此李杏儿也是如此想的，所以也先一步跟着青竹一块进京打点一二。毕竟是家里的宝贝苗苗，不能有闪失。

今年刚升任的这一年未免冷清，也是为了贺喜，两家便一道过了。王常贵和贾攸忙着和何处拜年，吃宴，王家青松还有篱菊庭梅都由石氏接手了。而贾瑕因为同年榜样青竹已经先一步夸了阶层，少不得家里对他的要求也严了起来。不过他倒是没觉得太过苛刻，究其原因也是他爹跟他讲了一下他三叔的事情。人家比他还大呢！秀才都没过。别人的痛苦就是自己的乐趣嘛！所以他不仅自己读还拘着青松一起，省了石氏母女还有华兰很多功夫了。

二月末启程，一路北上，漂了半个多月才转道陆路，马车又走了半日便到了荣宁街。彼时华兰已经有六个月的身孕了，船上即便准备再齐全，也没什么胃口，人都瘦了一圈了。

石氏可心疼坏了，“到了府里我一定给你好好补补。”

贾瑕来前也被自己父亲叮嘱了一晚上，知道自己这一行妻子没什么分量，亲娘也没什么话语，也就他这个长孙，虽然在一众出类拔萃的人中不起眼，但在他们功勋中他算头一份。他们中也就他有些分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