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八

“那皇阿玛……”

“嘘。”

弘历突然想起她说要去泡茶，再说下去只怕要惹她白白担心了，谁知她回来的快，已经听到了，将托盘放在了桌案上，一脸不开心，坐在旁边一看也不看这两父子，永瑛示意阿玛自己惹的自己哄，得了弘历狠狠一眼怒视，转而又温和的和她解释道

“好了，小燕子那边朕随时派人看着。”

“那也不能这么放松，万一……，他们都失散多少年了，哪还有什么感情？要真敢打什么歪主意，皇上又没有防备岂不是叫他们得逞了。”

“不会太久的，小燕子坐不住，总要时常出宫，萧剑现身是早晚的，只要他一现身，朕便命人控制住他，顺着往后再搜搜，何况朕早有防备，不会出什么事的，不告诉你便是怕你担心。”

“现在还不是一样担心。”

淑瑛听了弘历的安排，知道他没有不上心，也便罢了，对于外面的安排总是他更清楚。

回疆公主含香随父向北京行进，途中突有埋伏者上前抢人，却负伤告败。那边小燕子果然按捺不住，率“三大护卫”晴儿紫薇一道去为柳青柳红新开张的餐馆会宾楼捧场，当起店小二。而萧剑早已入住于此，不过萧剑不敢轻举妄动，自然嘱咐小燕子不能露出痕迹，费了一番心力成功和众人认识，弘历派的暗卫早在小燕子第一次来会宾楼时便当了个伙计，时刻注意着，萧剑一现身，确认没有纰漏后立马传了消息，自有人会顺着这条线往下查。劫持含香之人同样也暂避于酒楼库房，却被小燕子无意中发现，不打不相识，麦尔丹自称为避杀身之祸，请众人为他的身份保密。小燕子拍着胸脯保证。

而回部公主来宫，弘历自是设宴款待，到宫中的含香表演敦煌舞蹈，果然是个美人，且一步一席之间香风阵阵，敦煌舞蹈也不是大家平常看到的舞蹈，太后和皇后自是不喜，觉得伤风败俗，但在场的男人却是看的很有兴致，弘历也是一脸欣赏，阿里和卓见状心里暗喜，直接开口说要将女儿献给皇上，以象征和平。弘历大喜，直接开口封了贵人，皇后眼神微暗，令妃也是紧握手中的帕子，连淑瑛也是难得的紧张了起来，这么一个新奇的年轻貌美的嫔妃，弘历会不会……

“贵妃，这舞却是少见，难怪你也看的痴了。”

皇后眼珠一转

“是啊，臣妾也未曾见过，不过臣妾依稀记得好似贵妃妹妹年轻时候也善舞？”

还未等淑瑛怼回去，弘历已经开口了，语气淡淡的

“贵妃之舞姿世间难得，便是朕也未见几次，确实可惜。”

弘历这么一说，皇后也不好再说什么，原先不过挑着她们的矛盾，自己好坐收鱼利罢了，谁知却出去了皇上和贵妃的郎情妾意。含香进京并非本意，因此对弘历态度极为冷漠，清冷的总想叫人生些占有欲，弘历又不是做慈善的，也不惯着她，直言她乃是两相交好的证明，不过若是没了她，回部又不是没有第二个公主，这是不知回部能不能承受的起大清的八旗军队，含香怕极了，满心苦涩，却不敢再说什么了，弘历瞧着倒是没了兴致，径自又离开了。他到永寿宫时她还未睡，正对镜沥干梳理秀发，弘历很是自然的接过替她梳着，淑瑛瞧见他所有情绪都消散了，眼睛比满天星辰还耀眼，

“怎的不叫人进来伺候？”

“不喜欢便不叫了。”

“嗯。朕也不喜欢，虽然舞跳的还不错，也确实够香，不过她既不愿，朕富有四海，还不至于为难一个女人，不过她既看不清形势，也该叫她吃些苦头，长长记性。”

过了几日回部返程，弘历为表和善，特地赐恩给了她们允许含香亲自送上一层，可那贼人贼心不死竟又来了，他一个人自然不是这么多人的对手，都没用的上永琪就已经落了下风，永琪虽说如今和小燕子他们日渐疏远，但尔康是他的兄弟，会宾楼他也去过两趟，自然见过麦尔丹，一下便发现了猫腻，虽然在含香的祈求下放跑了他，但回宫后却一五一十的和弘历汇报了，弘历也没有想到和卓竟如此大胆，心头无名火起，直接翻了香贵人的牌子，让她今晚侍寝。而永琪出了养心殿想想转头去了慈宁宫，特地嘱咐晴儿还是少于漱芳斋来往，

“五阿哥说笑了，你和她们不是更亲密吗？”

永琪心里有事，未听出晴儿的调侃，而是提醒她

“小燕这身边麻烦不少，她皮实经的住，你可不行，而且……小燕子怕是又惹祸了，还不小，总之你还是和她们保持距离。”

晴儿见永琪是认真的，虽想问问原因，不过她知道永琪能说早说了，如今怕是不好说，

“那你呢？”

永琪瞬间反应过来

“皇阿玛最近交代了琐事，我需要帮皇阿玛跑腿，只怕是没精力的。你放心。”

晴儿看着自己肩上的双手，脸色微红，稍稍侧过身子，

“我有什么不放心的。”

永琪爽朗一笑，见晴儿愈发害羞，才松开她，

“好了，我先走了。”

麦尔丹无法只能和小燕子他们说起自己的爱情故事，正好小燕子正不愿意皇阿玛有新宠，心里正不平呢，当下便要帮他们，而与此同时，含香已经不着寸缕的被抬进去了，弘历按着规矩幸了两次，倒是有些失望，不过比起宫里清一色老人儿，这一个异域公主还算新鲜，弘历还算和悦，并未追究她的不敬，挥挥手叫人把她送回去了。当然私下还是警告了她一番。

小燕子她们回了宫也并未注意这些，还在想着如何叫她们见一见，只可惜一时不好找机会，偏巧即将外放的御史观保举家进宫辞行，格格欣荣却在宫道被小燕子的蹴鞠砸中了头。小燕子追出来，却不道歉，还是紫薇连忙替她说了句软和话。太后见欣荣乖巧，观保也算得力，弘历有意给个恩典，便暂留在了宫里。

观保一家也早与欣荣谈好了，尤其她额娘出宫时还特意讲清楚了

“宫中适龄的阿哥只有愉妃的五阿哥和瑛寿贵妃的六阿哥，还有纯贵妃的七阿哥，五阿哥和六阿哥在前朝自是得力些，六阿哥是瑛寿贵妃的长子，且额娘听说皇上有意加封她为皇贵妃，身份自是不可同日而语，咱家底蕴倒是不如那些大家族听着好听，是以嫡福晋还是侧福晋还是要看你自己。”

欣荣扶着额娘的手在长长的宫道上走着，额娘刻意压低的声音是一字不落的听进去了，面上羞涩，心里也是百般纠结，不安。

“你也不用担心，无论哪一个阿哥都是好的，便是七阿哥虽然前程已定，存在感不强，但日后一个王爵肯定是少不了的，与其掺和进五阿哥和六阿哥的争抢中倒不如七阿哥至少安稳。便是纯贵妃怕是也不好过多挑你的错。”

“是，女儿知道了。”

“你聪慧，额娘放心。只是结果一日未定，你还是不好过多接触这些皇子阿哥。至于宫中要尊敬皇后，贵妃那更是不能怠慢，其中的度你要把握好了。”

“是，额娘放心，女儿定不会堕了索绰罗氏的荣光！”

“既如此，额娘便放心了，好了，前面额娘便出去了，你回去后好好服侍老佛爷。额娘走了。”

这些不过是一个小插曲，顶多在得知太后又要给欣荣赐婚后，几个小的可能有些暗自嘀咕，尔康和紫薇可是时刻提着一颗心，要知道皇上到现在还没有定下她们的事情，还有小燕子也是属于前程未定，只有永琪和晴儿算有了默契，只是这赐婚圣旨一日不下，都还算不得数，尤其欣荣与晴儿整日还要陪伴在太后身边，晴儿不免有些焦躁和紧张，永琪特意送了惊喜，众人围看着中央执手表白的二人皆是一脸善意的笑容，唯有小燕子眼中闪过不忿，不甘，班杰明时刻注意着小燕子，见她不开心，总想着逗她开心，最后翻跟斗给她看，才又拾回了那个嘻嘻哈哈的小燕子，不过心底的刺却是不好移除的，小燕子和萧剑一见面，不一会儿他们的谈话详情便都摆在了弘历的案头。弘历有节奏的敲击桌案，看不出息怒，

“去，叫永瑛……永琪都过来。”

“什么？小燕子是反贼！不可能的，皇阿玛，会不会……”

永琪没有再说什么，皇阿玛既然叫了他们便证明他已经查清了，此事确凿无误了。小燕子提供了那么多的快乐，就算没有以前那些朦胧的好感，至少大家还是朋友，一起南巡，一起闯祸，一起打架，

“不知皇阿玛如何打算？”

“小燕子之前确实不知她的身份，但如今她已经知道了，而且不是正谋算着怎么把朕的嫔妃带出宫吗？”

永琪一无所知，这段时间一直忙着前面接待使臣的事情，有空还得去宽抚一下晴儿的心，对于漱芳斋确实少了关注，没想到小燕子竟这么大胆，永琪不知该如何是好。弘历隐在阳光下的面容看不清表情，永琪也听不出皇阿玛的喜怒

“朕便给小燕子一个选择的机会，看她是否真的敢胆大包天私下偷梁换柱，若真如此，朕便不能留她了。”

永琪不知该说什么，只能深深的行了一礼。弘历又嘱咐他们布置了一番，誓要争取最大的好处。麦尔丹敢劫持含香叛逃，便是最好的证明，和卓不好好的赔偿一番怕是过不去了。便是他们即刻出兵也是情有可原。

为庆万寿节，皇后召集众人，上至皇后下至新封的贵人俱出席了，唯有宝庆楼的哪位能招蜂引蝶的香贵人不曾到，人一多酸言酸语自是少不了

“这香贵人不仅舞姿独特，还能引的蝴蝶翩翩飞呢！咱们啊，可是比不得。”

“可不是，不过一个贵人罢了，架子摆的可比皇后娘娘还大，进宫这么久依旧穿着回服，也不与皇后见礼，实在是嚣张。皇后娘娘可要好好管教。”

皇后自是知道这是因为香贵人这两天却是恩宠不断，宫中新人少，这么一个独特的美人更是没有，皇上难免有些新鲜，这都无妨。可是皇上竟然为她独独辟了一楼，装饰皆是按照她的家乡味道来，还准许她不穿旗装，不学礼仪。自相贵人侍寝也快半月了，皇上也翻了好几次她的牌子了，不仅如此，她这么长时间都还未给皇后和后宫诸嫔妃见过礼，偏皇上只作不见，岂能不叫六宫侧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