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不高兴,军营里所有人都感觉到了。
他们将目光投到一个特殊的帐篷。
里面住的是江东的主要将领,主公曾经的未婚夫,据说他牵扯了一段很长很长的恩怨情仇。
他们的黄依将军本来想狠狠的揍其一顿以儆效尤,但是却被主公拦了下来。
传言中,当时的场景是这样的。
“他伤势太重经不起,你这么一顿。”
黄依将军缓缓收起了拳头,恶狠狠的说道:“难道就这样轻饶了他?那主公你的威信……”
黄依将军的话,还没说完,主公就露出了一个怪异的微笑。
“轻饶?想什么呢?
“不过轻挠倒是可以试试。”
主公的话,让在场的众位将士听了,都是浑身打颤。
"那,那......接下来发生了什么?"
“什么是轻挠啊?挠痒痒吗?”
其他兵士好奇的询问。
被围在中间的小卒轻咳了两声,旁边有人瞬间意会,小心翼翼的掏出来几个铜板递给了那人。
那人将钱拿在手中把玩了一番,随即将铜板收回去,装进自己的衣袖内。
“主公让黄依将军去抓树上,草间细小的虫子,特制成痒痒粉,涂抹在那人的伤口之上,让他瘙痒难忍,却捆住他的手脚,不让他抓,只能像……"
“来了来了,主公来了!”
这时有人大喊道。
周围的兵士一哄而散。
"哎哟~~~!"
那人刚走了一步,突然一个踉跄摔倒在地上,他连忙爬起来,跑到了主公跟前跪下,一副惶恐的模样。
“你没事吧?”苏阮阮面带微笑的看着眼前这个跪地的士卒。
那士卒看着苏阮阮,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怎么了?不舒服吗?如果不舒服的话,要不要我给你看看?"苏阮阮继续问道。
“不,不,不!不用了。小人不敢劳烦主公。”士卒吓得连忙摇头。
"哦?既然你不用看,那么你告诉我,你们刚刚聚在一块,在讲什么有趣的事情啊?"
那个小卒低着头不知所措。
他怎么敢说?
私下议论主公,他三个月的银钱就没了。
三个月!家里全盼望,他这点钱过日子。
可是就算他不说,总有其他好事者去揭发,举报。
“主公,主公,这个人胆大包天,刚刚居然敢议论您的私事。”接下来士兵乙将刚刚听到的都说了一遍。
苏阮阮看向周围:“此事属实?”
"是的,属实。"
周围的人都是纷纷附和,表示确有此事。
主公虽然平时对待下面的人都是和颜悦色,但是他们也清楚,主公在某些方面是一个非常严肃、认真、刻板、严谨的人。
"既然这样,那么就将他,按照规矩革职查办吧。"
士兵乙一听,立马激动起来,连忙站了起来:"遵命。"
小士卒却面色土灰,说了一句:“我家里还有老母和身患残疾的小妹,主公,她们等着我养活,求主公宽恕。”
“那你在行此事之前,为什么不念一念她们?”苏阮阮语气严肃。
"主公,我......"那小卒低头:“我只是想让她们多吃一顿肉。”
苏阮阮冷哼一声:“别说我没有给你选择,三十军棍和三个月俸禄你选哪个?”
小卒毫不犹豫:"三十军棍。"
"很好!"
说完,苏阮阮就叫来两名士兵,让他们将士卒拉了下去。
有旁的人幸灾乐祸,三十军棍可不好受。
也有些人意欲求。
更有一些人引以为戒。
夜间,才受了军杖的小卒,忍着疼痛出去打水,不想在河边遇到了,站在那里吹风的主公。他一瘸一拐的上前行礼:“主公。”
“嗯。”苏阮阮淡淡的应了一声,目光依旧看向河面。
小卒有些不安,不知道该怎么说。
这时,她开口了。
“你叫什么?”
"回禀主公,小人姓王,在家排行第六,他们都叫我小六。"小卒恭恭敬敬道。
“第六?你不是说只有母亲和小妹吗?”
苏阮阮心中隐隐有一个猜测。
那小士卒低垂着脑袋,小声道:“他们都死了,父亲早早战死,听母亲是大哥七岁掉入了水中,生二哥当时难产,三姐早早送了人,换回来了些银钱给五哥看病。四姐逃荒时,找不到了。”
小六越往下说,声音越小。
苏阮阮心里更加明白:这就是乱世,人命不值钱。更何况是独自一个人拉着孩子的妇人。那够养大一个也是很不容易了。
这样的人,世上也不知有多少。
授人以渔,不如授人以渔。
“我看你口才极好,不如去江东,帮我办一件事,办成之后,我给你二十金,并派最好的医师去帮你的小妹看病,如何?”
小六一怔,抬头,满脸不相信的看着她。
苏阮阮看着他这般神情,微微蹙眉。
“不想去吗?”
小六立马点头,激动的说道:"愿意去,愿意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