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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业:同归

  从这次的梦境中出来,用时比较上次要更少一些,哪怕梦中所觉时间更久,实际上睁开眼时,玉兔堪坠,启明星未明。

  但大家都觉颇为疲惫,不只是那流逝飞快的时间与节点的间隙所带来的不适应,更多无可奈何的遗憾。

  他们依旧不是没有试图挽回那个最初的神明,但是这一次的他们不是直接取代神明的,而是化身而出,与神明为伴。也因此,他们比旁观时更清楚神明是怎样一点点不可逆转地被污染了灵魂,那样日积月累地渐渐偏执。

  而他们越是参与那些节点,那个神明就坠落得愈发极端。

  ——“异世魂梦尚且祈愿我安好,我的子民却永远在罪责我不满足他们的愿望。”

  灵魂已经污浊的神明笑得悲凉,道着:“那我便如他们所愿,不再慈悲!”

  失望的神明先一步从摇摇欲坠的云台跃下,而之后的发展,便就是脱缰野马一般的疯狂与极速,他们拦与不拦,留与不留,帮与不帮,但会让那个堕落疯魔的神愈发疯狂。

  ——他们是神明所认可的友人,是其心中永恒不变的纯净,被神明与众生与自己做比,他们的一切决定都会让祂想太多,续而愈发愤怒,愈发狠戾地对待祂的众生。

  第一次轮回重启,他们亲手提前结束了幻影的发展。

  但第二次,祂在坠下云台的刹那竟有片刻的清醒,并明了了一切,可惜无用,祂还是无可挽回地看着自己堕落。

  “我是世间唯一的神,世界法则规定众生至情尽汇于我,可这众生之情,却生极怨,生至毒。”

  “却原来,我生来就是为了死于众生之愿,陨落为世界之暗。”

  祂生来至善至正至明,却是注定遗骸化为世界之至恶至毒至暗之容器。

  “可沾染众生之怨,至毒秽心,我又如何依照世界所愿,甘心死于众生之手?”

  最初的神明若是知晓这一结局,祂定不会反抗,甚至主动做好死亡的准备,但祂不知道——祂的神心在不自知的情况下为人欲所污,人欲最是利己,最是求生,所以祂亦变得不甘死亡,更不愿为如此人间而死。

  阴差阳错?未必,只是,在神明的视角中去看那人间与世界,他们也如神明一般看不出究竟是什么导致的这一场荒谬。

  “趁我这片刻清醒,杀了我吧。”

  “一旦我坠落尘埃,可就再醒不来了。”

  祂终究从容赴死。

  而在梦境那神躯在一众攻击中粉碎的刹那,他们看见了,世界的后手。

  那曾经被世界用以维系着堕神最后一丝生命的世界本源之力中,藏着神明最初的一片纯净神心。

  ——十分可笑,那片心脏中,记录的正是世界不愿耗费过多力量而选择让神早早顺应民意死亡,留下神躯以容纳世界之秽暗的真相。

  ——却原来,神明生而有缺,而这缺陷,是世界意识一念之差造成的荒谬。

  可笑那神明自始至终都不知道,原来自己会轻易被众生恶欲污染,是世界从一开始就取走藏下了祂的一片心脏,他的堕落与疯魔,皆因世界。亦可笑,世界不信自己完美的造物,一念之差导致了世界的毁灭。

  可这些都已经再说无用,这场幻境轮回,被世界残余意识所截断。

  这片心脏吸收了他们用以杀死神明的力量,竟做到了伤敌八百自损一千——哪怕遥隔时空,梦境中诸人也可以肯定,那位于主神收藏室的世界遗骸与堕神之心,自爆了。

  此方世界,与其诞生的神明一样,骄傲却易染,顽强且难杀。

  ——不过,竟当真有世界意识能假死多年还做到了潜伏亿万年一夕得力便以命换伤,倒是叫人刮目相看。

  而作为面具们帮忙唤醒那一片纯净神心的报酬,主神同化堕神的那份力量被世界意识保留大半,供他们研究应对。

  ——上一次他们做到了斩强敌世界复生的奇迹,但那主神的力量却是无能截留,只能任其消散。

  当然,雨夕知道,那消散的力量,也是被世界意识所吞,只是此方世界意识薄弱,无能直接干涉现实,才没能帮他们留下那些力量。

  应对天外来客的几率又高一分可能,但是入梦几人,却是一个比一个情绪低迷。

  彼此对视一眼,相顾无言,各自沉默起身回房,去消化此行所得所悟。

  

  第二日,天光大亮,月牙泉别院一片寂静,青桐映碧波,枯沙乱残雪。

  王权醉推开门时,瞧见这本司空见惯的景色,却是心底莫名生出一点惆怅之意。

  还是没完全调整过来啊……晃了晃脑袋将愁绪甩开,少女揉了揉脸,扬起与平素相差无几的浅笑,步伐轻盈地先外走去。

  至日头偏西,王权醉才从靖宁城归来,推开门打眼一瞧,大伙依旧在各自房间,她也不打扰,径直往厨房走去。

  “小醉,在做什么?”

  张正的声音属于是与其性格如出一辙,雄浑有力,刚正硬朗,而此刻他低声问语,语调虽依旧平直果断,却也别样清澈,倒是更符合他俊秀的模样了。

  “我想做醉酴醾,张正,要来帮忙吗?”

  王权醉也不回头,摆弄着面前厨具。

  “嗯。”

  张正走近,看着王权醉往案板上倒面粉,有点犹豫要不要上前阻拦——这和面各人有个人习惯,虽然他自个是不喜欢直接在案板上和面,但不代表别人不会。

  只是,从小到大,王权醉都是众人照顾的对象,他记得,以往聚会,小醉想吃什么都是指挥老大和大家去弄的,哪怕是戴上面具行走江湖,也没人会让她动手做饭的吧?

  就,小醉你真的会下厨吗?

  “小醉,水加多了。”

  很好,她确实不会。

  伸手加面,自然而然就接过了和面的工作,王权醉也不纠结,横走两步就在另一张案板上切馅料去了。

  “怎么忽然想做醉酴醾了?”

  张正揉着面团问道,醉酴醾其实是类似荷花酥一类的糕点,只是酥皮层次成分更多更复杂,且加了酒而已。因其繁复精巧,做起来麻烦费时,便以荼靡花名以冠,意为一宴之结,平常时候也做话已道尽的逐客隐喻。

  总不能小醉自己住这里待够了惹主人家厌烦了暗示大家伙赶紧走人吧。

  “我就知道张正你没注意到。”

  动作一顿,王权醉浅浅笑开。

  “在那个世界里也有醉酴醾。”

  王权醉说的,是他们刚刚经历的那个梦境世界,梦境时间的流逝极快,除非有意关注,否则确实容易忽略许多信息,就比如,那神明前期常见的贡品。

  “在那里,荼靡花不是开到荼靡花事了,而是,我花开来百花杀。”

  大抵是王权醉对各种细微小节更容易在意,那飞逝的时光中别人都在思考如何劝民向善,而她却是注意到了一些细节上的东西。

  “他们认为荼靡花韶华胜极,花开之时春花尽落不敢争艳,是象征着神明之威的花。”

  “而他们将荼靡花上供神明,从一开始的荼靡花青铜酒坛,到后来的醉酴醾。”

  “他们说,酒是穿肠毒药,是惹祸根苗,掌权者一但喝醉便就是与杀人无异的大过,可是,他们生产的近半美酒都是属于神的贡品。”

  “荼靡花似酒还醉,醉又昏错,错则陨落,你瞧,那个世界,从一开始就坏掉了。”

  荼靡花成为贡品没什么,不过是人们潜意识认为神明高高在上,其存在令人间春华不生,无人可与神明争一米粒之光罢了。

  需要注意的是,荼靡花白,盛极而似酒色,花醉,则将落。

  这人间,从一开始,就在诅咒着神明犯错陨落,哪怕彼时神明仁善无错。

  “……所以,你想祭那个世界醉酴醾?”

  东方淮竹的声音忽然从背后响起,她不知何时到来,不过听到的不少啊。

  “不,我的醉酴醾,可不是为了讽刺一群傻子而做的。”

  虽然那这个世界都好似喝醉酒一般昏错,但是到底是过去的事情,与她本毫不相干且无可挽回的事情,一个故事罢了,不值得她浪费多少心力。

  “那家伙也喜欢醉酴醾。”

  王权醉叹了一声,心知在那种飞逝时光里会关注这种无关紧要细节的也就自己了。

  “荼靡花开于春末夏初,祂脑子还没坏掉之前,心知世界终将无神,便觉自己当如荼靡花,承春华之末,启盛夏之始,喜欢酒是祂不想清醒面对自己的消散归还天地。”

  “虽然阴差阳错,本是敌人,但对最开始的那个家伙,相处那段时间,我认可祂是朋友,朋友死了,我该准备点祭品烧给他。”

  “确实,应该准备些祭品。”

  东方淮竹点了点头,翻出来两瓶酒。

  “我只瞧见祂时有饮酒,倒是不曾留意过祂喜欢什么,本打算寻个雪落的日子,随便拿两瓶酒倒山头上去,不如幻梦妹妹心细。”

  “倒是正好我有两瓶荼靡花酒……”

  东方淮竹看向厨房主力的张正,一直听着的张正回头,接过酒瓶。

  “也好,我这边和好的面不适合做那种醉酴醾,就做些别的点心好了。”

  说着打开酒瓶,顿时浓香四溢,单闻这香气便知酒烈,若是酒量浅些的人,怕不是一杯就倒。

  啪的一声酒瓶口再次盖上,张正一转头,果然,王权醉面颊微红,似有酒意。东方淮竹顺着视线瞧去,看清王权醉面颊微红瞬间,沉默了,晓得你酒量浅,但这是不是也太浅了点?

  “小醉,有什么想吃的吗?”

  张正接过王权醉已经弄好的馅料,拉着人洗手,王权醉也不纠结,洗手准备出去。

  “随便做些便好,我去叫我哥他们来帮忙。”

  说完手也已经洗净,转头看向东方淮竹,淮竹会意,摇头道:

  “我只会酿酒,就不在此处添麻烦了。”

  “那淮竹姐姐和我去叫人吧,然后就可以坐等开席了。”

  “嗯。”

  然后面具几个男人就都进了厨房,花似梦左瞧瞧右瞧瞧,去库房搬桌椅到泉叛树下去了,又拢起残雪,试图堆砌一个栩栩如生的雪人。另外四个姑娘打眼一瞧,没什么事了,便就上树看那晚霞日落去。

  “话说,淮竹你什么时候酿了荼靡花酒?你的酒不一直是竹酿吗?”

  树冠横枝,雨夕头枕着淮竹的腿,忽而问道。

  “给你酿的。”

  东方淮竹手中把玩着雨夕如水柔滑的头发,语调漫不经心。

  “我取名唤做尽韶华,只是因荼靡花意味不好,一直没有告诉你。”

  王权醉闻言不禁侧目,知道不大好还酿这酒……有故事!

  “本来这些酒都是约定了要等秦兰及笄我们才能喝,便就想着不说也罢。”

  “所以,为什么是荼靡花?你不是喜欢送我珍珠梅吗?”

  珍珠梅象征友谊,寓意努力,是东方淮竹看雨夕时最中意的花,比如雨夕十二岁时,淮竹便就是送了她一支珍珠梅发钗,寄愿此情纯洁永恒的同时,还怀着希望雨夕能努力勤奋点的心。

  “我酿酒的时候,想起你那时,只觉更像荼靡花。”

  但那希望好友勤劳努力的单纯寄愿已是曾经,后来东方淮竹看着雨夕,觉得适合她的花,已经换做了荼靡。

  “夕儿要求我不可欺瞒,自己却是有了小秘密。”

  “其实那段时间你还不能很好控制自己的情绪,整个人都透着一股子绝然寂寞之意,就像春华末路的荼靡花,孤芳自赏,无与人言,却又正在启临盛夏,韶华胜极,似月满日中。”

  “你的情况很危险啊,夕儿。”

  说起来,其实东方淮竹对雨夕的异样并不是完全没有猜测,毕竟正好是在她们亏得远古之后。她的心火可向天地问灵,对世界真相自有理解,便就是不明白雨夕因何转了冷漠性子,暗自做着些什么,但也知与这个世界的毁灭之危脱不了干系。

  “可你不愿说,我也无法逼你,毕竟,那是你的道。”

  东方淮竹像拨弄小草一样拨弄着挚友的小脑袋,笑得平和温柔。

  “本来就打算不主动与你说这些的,而既然你问了,那我也依承诺不做欺瞒……”

  “这些荼靡花酒,我打算等秦兰及笄时给你灌醉的,而如果……”

  如果你这家伙没活到那时候,那么,这些酒往后年月,就倒你坟头上了。

  当年东方淮竹自顾自决定了要为拯救世界奉献一生,虽不明白挚友如何也决定为世界做些她所不知的事,亦不愿见挚友陨落,但她还是选择尊重,并支持。

  ——她以为挚友也如自己一般在那真相中寻到了自己的道,而修炼之人,尤其他们这等修道之士,自是朝闻道夕死足矣,为了自己那选定的道途,便就是英年早逝又何妨?为道,自是九死不悔。

  所以,她不会阻拦。

  以往她不说不提,是不想让雨夕为难,但如今,她在天外来客身上看见了希望,亦从之前就察觉到雨夕心态的一点转变,所以也直言不讳,希望雨夕能活下去。

  四目相对,雨夕与淮竹心意相通,自是明白了她的意思,心中微怔,她知道若她依计划行事,那这些酒,要么在无人知时饮尽,要么,被忘却到数十年后——若当真如此,该是何等可惜啊……

  “那,淮竹,我现在能喝这尽韶华吗?”

  雨夕抬手勾着淮竹的袖子,她现在还未调整好自己的计划,还不一定能等到秦兰及笄时,而这尽韶华,是淮竹专为她酿的酒啊。

  “不可以,我们约好了等秦兰及笄的。”

  “我那时又没掺和。”

  “但这是我酿的酒。”

  “……我能吃那醉酴醾吗?”

  “……乖,那醉酴醾祭完了雪人塑像我就烧了去,别吃祭品,你这个情况,吃祭品怪不吉利的。”

  感觉像她提前吃自个儿祭品一样的怪异感。

  “好吧……”

  雨夕撇了撇嘴,但没关系,她在心中暗道:我尽量活久一点便就是了。

  王权醉和李慕尘在一边听得迷糊,但听着东方淮竹提起了道,也猜得是雨夕有意为道途献身,所以也不插话,直到这个话题结束。

  

  聊过三两题,席过一场酒,草草收拾了席面,一群人就三三两两散开了各自私语,却是无一人回房,尽皆有意无意地看向某处树冠之上。

  方才席中除了祭给那昨日神明的醉酴醾,还有好些糕点,最出彩的莫过于水晶玉茗糕,莹亮洁白,娇嫩软滑,清甜爽口,亦做得精细,约有三分之一巴掌大的糕点层层叠叠,乍一看当真似一朵洁白玉茗花。

  然而,王权醉那碟却是有些许不同之处,在某一瓣洁白花瓣上,多了一道红痕,看上去,倒像是那名为“抓破美人脸”的玉茗花。

  玉茗花中,有一品种名为挂线嫦娥彩,而这其中,白瓣而有一抹绿晕、一丝红条的,又唤作‘抓破美人脸’。

  因此名字,这‘抓破美人脸’也被赋予嫉妒之意。

  是谁将原本洁白的玉茗糕添上红痕,做成了带着嫉妒之意的‘抓破美人脸’呢?

  王权醉有些醺然醉意,但还记得把面具的屏蔽效果开到最大,只余两道若隐若现的模糊身影映在结界上——王权醉一点也不想被围观,但是孤男寡女她哥还在,两人总不能待房间里的,只得退而求其次开面具屏蔽。

  树冠之上,望那月出东方,她倚着背后枝丫,不去瞧身边的张正,眉眼怔忪,压抑许久的情绪在这近似独处的时候,不由自主的溢满心头。

  “张正,为什么要把我的玉茗糕做成抓破美人脸呀?”

  王权醉不是没有猜测,但心中有点儿……怪异。

  他们这段…交往,因她而起,彼时他的提议,她不觉有什么不对,也似乎无甚感觉,但是,发现原来张正早已喜欢自己之后……

  一种,莫名的感觉。

  王权醉懂得人性却不擅长看穿人心,她对恋爱能侃侃而谈理论无敌,但实际上却是半点应付不来——才子佳人风花雪月,她眼中的恋爱应当是萍水相逢一见钟情,蓬发的爱意是命中注定的天经地义,一如她哥对东方淮竹;

  青梅竹马就应该两小无猜,日渐浓厚的爱意在不经意的对视间流露,心有灵犀即羞涩也坦然,就像青木媛和姬无忌。

  总归是结成眷侣后形影不离朝夕相对,哪怕不在对方身边,身上也存在着对方的痕迹,昭然若揭秀着恩爱,如此才不负一段天命般的姻缘。

  但她这情况又全然不同,他们青梅竹马不假,亦是同心同志的伙伴,不说形影不离,但也相处亲昵默契非凡,是可以和对方一起出生入死的至交。

  可这样的关系不仅仅只是彼此,放眼一看整个面具的核心成员都是如此的青梅竹马,他们也不过比之别人,更多一分同为剑客的长久相处切磋带来的亲密而已。

  且既然早已是如此亲密的关系,又要如何相处,如何去改变他们的相处,才算作那恋爱关系的“最特殊”呢?

  近在眼前的参考对象是姬青二人,可王权醉思量着又觉无法参考,他们属性不同,相处模式实在学不来,而更大众恋爱关系里的相处模式就更不可能了。

  他们之间不只爱情,更早的时候就已经是亲如兄妹的同道之士了,那些相处模式,除却一些逾越礼节的亲密,可甚至比不上他们之间的纵容 。

  而她如今可还接受不了逾越礼节的亲昵。

  “因为我吃醋了,小醉。”张正偏头看她,清俊的眉眼一如既往的温柔平和,没有丁点负面情绪的样子,可他却说:“因为小醉才认识那家伙,就要为祂下厨。”

  “虽然知道这是因为可惜与祭奠,可我还是嫉妒了。”

  张正显得很淡定,连自己吃那莫名的飞醋也说得如此风轻云淡。

  “我嫉妒小醉为别人动容费神,分明我才是小醉的情人,可你都还没有想过为我做什么点心。”

  虽然他们正式交往还没半个月,虽然他们交往前王权醉为了给他送合意的礼物也一直很用心。

  “我嫉妒小醉第一次下厨不是为了我。”

  王权醉有一瞬间的沉默,思考自己要不要告诉张正其实自己以前是和她哥一起进过厨房的,只是自己当时烧了厨房……她做开火前的准备工作是没问题的,以前不下厨是觉得丢脸所以才不碰来着。

  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她从前天到现在,一直迷茫于他们的交往。

  之前没发现张正喜欢自己,对于这段关系她的想法是能处出爱情就成亲,处不出感觉就分手也没关系,以他们青梅竹马的同道关系,无论如何都是没有问题的。

  但知道了张正喜欢自己喜欢了很久,她就做不到之前那样的从容了,诚然她清楚如果自己一直没有爱情的感觉,那么无论是解开恋爱关系还是顺势联姻张正都不会怨怼,可她就是无法坦然面对张正。

  正事当头她压下迷茫情绪,空闲时她有意无意避着张正不敢与他对上视线,也试探过大家的态度,结果所有人都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

  她哥虽然不满自己看着长大的大猪蹄子拱了他的小白菜,但也不算反对,对这莫名改变的关系心态平和得很。其他人也没什么兴趣的样子,接受得非常平静,理所当然的模样连揶揄几句的兴趣都没有。便就是才相识不久的东方淮竹,对他们关系从毫无暧昧的师兄妹突然转变成情侣也不觉诧异。

  王权醉感觉自己和这个波澜不惊的平静世界格格不入。

  所有人都觉得他们的在一起理所当然,对他们关系的转变没有半点意外,好似他们确实就是水到渠成的命定眷侣。

  就连张正自己仿佛也是如此,他轻易便就从一个亲如兄长的师兄的身份定位上变成了她的情人,吃起醋来那样理所当然毫不迟疑。

  可分明不是的,他们之间分明应该处于试探性实验性的转变之中。

  王权醉这个被暗笑许久的木头脑袋还未开窍,对这变化措手不及,应付起来相当的狼狈。

  她慌到不敢看他的眼睛,一切对话她都看着别人,强自镇定间也依然连他的靠近也会暗暗躲开。

  自从知道张正的提议不是单纯帮她做实验,而是乘机而入的爱恋,她整个人都不好了,甚至感觉世界天翻地覆,在所有人的平静之中,好像她才是一无所知最后才知道他们在一起了的傻瓜。

  ——哦,她确实就是最后才知道张正喜欢王权醉的傻瓜。

  太糟糕了。

  她想着,她以往在张正面前的从容肆意好像全都消失不见了,纠结来纠结去的,连他几句吃醋的话都不知道应当如何应对。

  太糟糕了。

  王权醉心里莫名恼了起来,分明是他先做出的改变,对她起了那种心思,哄着她与他尝试谈恋爱,可他却又像是一点变化都没有,任由她发现他的喜欢,让她迷茫失措不知应对,还不依不饶不肯给她一点整理那乱糟糟头绪的时间。

  他打破了她的平静从容,他让她知道了他喜欢自己好久了,可是他却在这段交往之间没有任何改变,一如既往平和如水的模样。

  她一再忽略此事,好不容易转移的思绪平静了些,他却又三言两语提醒着身份把她的脑袋搅成一片浆糊。

  怪不得杀剑的剑招一直是两极分化,一边是杀气狠辣修罗审判,一边是奇尽淫巧机关算尽,她就说张家这种直来直去的爆炭脾气怎么还传出那等阴险毒辣的名声,原来当真有迹可循!

  得寸进尺的坏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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