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歌行

这边龙葵和李乐嫣正在讨论着绣帕上的小兔子，另一边红葵和李长歌却正跪在地上听她们阿娘的训教。

红葵心中有些不理解，当日她和李长歌回到太子府时，阿娘就严厉的训斥了一顿长歌，并且当着她的面儿打了长歌一巴掌。

怎么才过两日，阿娘又特意把她和长歌一起叫来当面训教。

若是阿娘单独唤李长歌前来，红葵还不会觉得奇怪，可这次特意叫上她一起，红葵就觉得不解极了。

往年，她非逢年过节之时，几乎很难见到阿娘一面。小时候她还会偷偷跑来看一看阿娘，那时的她羡慕着被阿娘全心疼爱的长歌，长大之后，她便明白，阿娘对她不喜，是不愿意见到她的。

所以，她也渐渐不往阿娘这处来，偶尔撞见了，也会悄悄避开。

红葵跪在地上看着前面摆放的白玉观音像，心里各种想法纷乱而至，让她无法静心。

只听见阿娘说道：“我要你们在这里起誓，从现在开始，无论发生什么，无论遇到什么，我要你们此生心无恨意。”

李长歌声音弱弱地说道：“阿娘，我从未恨过谁。”

红葵没说话，她只是抬头看着她阿娘的脸，不算上前两日长歌挨打的那一次，她上一次这么近距离看阿娘，还是在年节的时候。

红葵眨了眨眼，压下了心底忽然升起的委屈，她不想质问，因为她如今已经不需要母亲的关爱的。

瑾夫人避开了红葵的视线，继续说道：“我要你们发誓。”

李长歌：“好，我起誓。但是如果有人敢伤害阿娘，我一定恨他。”

瑾夫人倏然转头盯着李长歌，她上前几步把李长歌扶了起来，竟是忘了还跪在地上尚没有起誓的红葵。

红葵抿了抿嘴唇，自己沉默着跟着站了起来。

她看着阿娘拉着李长歌的手，眼含泪花又极其慈爱温柔地说道：“没有人伤害阿娘。阿娘就是希望你这一辈子快快乐乐、自由自在、远离纷争、平安顺遂。”

红葵垂眸，眼里一滴泪无声地落了下来。

这一次，她听的清清楚楚，阿娘说希望长歌快乐自由、平安顺遂，连捎带上她都忘了。

这些话，既不是对她所说，阿娘又何必要把她叫来让她听见，徒惹她伤心难过。

阿娘心里，大约是永远没有她的半分位置吧。

红葵眨了眨眼，把所有的情绪压下去，像一个木头人一样，安静地站在一旁听她们说话。

瑾夫人同李长歌说完话，才说道：“好了，长歌，你回去收拾一下，明日我派人送你们去辟雍明堂，读书思过十日，不得再逃。”

“此时已定，不得更改。长歌，你先回去收拾吧，我同红葵还有些话要讲。”

李长歌一步三回头地走了，红葵站在瑾夫人身前，面无表情的看着她，“不知阿娘有何话要与红葵讲？”

瑾夫人看着红葵，嘴唇微微颤动了几下，说道：“红葵，这些年来，阿娘对你不好，你恨不恨阿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