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芯片插入了存放戒指的那个凹槽里，盖上了盖子。
临走的时候她不忘给西里斯发了一封邮件:“你想要东西放在你的书房了（戒指不错，我拿走了）。”
和底城已经有一段时间没见面了，她带着艾莉亚，拎着箱子，走进了韦斯莱兄弟的店。
“瞧瞧谁来了。”乔治说。
“上城的大人物甩了你？”弗雷德讥讽地说。
“你们有什么毛病？”莉莉娅说，“我的房子被烧了——”
“而你去了上城，”弗雷德说，“底城没有熟人可以让你们住了吗？”
“我为他工作，”莉莉娅说，“他给我钱。我不明白我为什么会被你们这样无礼地指责。我以为我们是朋友。”
屋子里一时间静默了，乔治率先打破了这种静默。
“怎么回来了？”
“任务完成，被撵回来了呗。”莉莉娅说。“我和艾莉亚想暂时找个地方住下来，你们能帮忙吗？”
西里斯睁开眼睛，是白花花的天花板。耳边有仪器发出的“滴——”声。
一声一声不间断，让他心烦意乱。
好像自己被炸了一下——西里斯努力回忆着。
他费劲地伸手去按呼叫铃，房间外很快出现急匆匆的脚步声。
“布莱克议员，”医生走了进来，“您醒了？感觉如何？”
他想说话，但是嗓子太干了，只好像个智力障碍一样比划了半天。
“喝水？”医生试探地问。
西里斯不耐烦地点点头。
“我怎么来的？”西里斯问。
“是一位女士带你来的，”医生说，“对了，布莱克议员。雷古勒斯先生已经出院回家了。”
“雷古勒斯回去了？”西里斯撑着身子，急切地问。
西里斯的身体恢复得很快，刚醒的时候头晕眼花，一直想吐，但是第二天就已经可以出院了。
平时艾莉亚会在花园里，有时候看看花，有时候晒太阳。
但是今天花园里一个人也没有。
“雷古勒斯！”西里斯在楼下喊着，“你在吗？”
“在。”雷古勒斯的声音很小，从楼上传来。
“你回来的时候——”西里斯犹豫着，“有没有看见——”
“两个底城杂碎？”雷古勒斯说，“看见了。”
西里斯皱了皱眉，雷古勒斯用词不太客气，这让他有些不适。
“她们人呢？”
“我让她们回去了。”雷古勒斯满不在意地说。
西里斯难以置信地问:“你让她们回去了？为什么？她们有告诉过你，她们住在这儿是我同意的吗？”
“我不在乎，”雷古勒斯说，“那种人待在这里简直是污染了这栋房子的空气。”
“你在说什么？”西里斯皱眉，难以想象他的弟弟说出的是如此粗鲁的话。“雷古勒斯，你怎么了？”
“我一直都是这样。”他说。
“不，你以前不是这样的，”西里斯说，“至少你之前和我的理念一样，你不会认为底城的人是杂碎。”
“是吗？”雷古勒斯当真仔细的想了想:“我不记得了。”
八成是里维克搞的鬼。
这是西里斯脑子里闪过的第一个想法。
他打开自己的终端，想给莉莉娅打电话。满屏的邮件提示让他不得不打开邮箱。
往下迅速浏览了一遍，基本都是工作上的邮件。最底下有一封特殊的邮件，署名是莉莉娅。
戒指？
西里斯奔向书房，打开了那个戒指盒。他的钻戒被替换成了一张薄薄的芯片插在里面。
他拨通了另一个电话:“里德尔在哪？”
如果里德尔当时没有发射那颗子弹，那么他现在可能只是以非法制作武器的罪名被逮捕，但是当他攻击了西里斯之后，就变成了一起恶性案件。
这次不是私人的审讯室，而是警局的审讯室。
里德尔的芯片被插入，瞳孔闪烁了两下，清醒过来了。
“可惜，”里德尔说，“一个都没死。”
“我来一个一个问题问你，希望你考虑好了再回答。”西里斯在他的对面坐下。
西里斯心里有太多为什么，繁杂的思绪一直缠绕在一起。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以为你了解到的已经很全面了。”里德尔冷笑一声，“清除垃圾，让他们把我们应得的还给我们。”
“什么叫‘我们应得的’？”西里斯问，“你认为没有了底城的人，你们会更好？”
里德尔只顾着冷笑，不说话。西里斯倾了倾身子：“不会，没有了底城的人，你就会变成新的杂碎，新的垃圾。”
里德尔的笑容消失了，恶狠狠地盯着他。
“第二个问题，”西里斯顿了顿，“你们对克劳拉的研究进行到多少了？”
“克劳拉？”里德尔眯起眼睛，“噢，就是那个能源是吧？老实说，挺多的了。除了制作武器，还可以用来制作防具。不过挺可惜的，我计算了几个月，想找出一种几近完美的方式，可是都总是差一点。如果你们迟点来的话，说不定我能找到呢。”
“克劳拉就是完美的。”西里斯说。
“那可不见得。”里德尔笑道，“你是不是从来没涉及过克劳拉的研究工作？我就好心告诉你，克劳拉作为机械心脏的应用能源来说唯一的缺点——”
他向前探出身子：“——他会压制感情。”
西里斯猛地愣住了，在这一瞬间他的脑子里略过雷古勒斯的脸，和他不耐烦的表情。
“看来你已经体会到了。”里德尔得意地说，“你的弟弟已经用上那颗心脏了吧？是不是发现了有什么不同？通俗来说就是——他不会再有人类的感情啦。”
他大声笑起来，西里斯面无表情，看着他仰天大笑的猖狂模样，头一次希望莉莉娅在场，能够给他一拳让他闭嘴。
“最后一个问题——”西里斯轻声问，“你是怎么知道这一切的？”
“是我。”身后的门被打开了。西里斯转过头，门口倚着一个长发女人。
“贝拉。”西里斯咬着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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