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红色调的房间里,烟雾缭绕。
一个身材纤细,肤色白皙的女孩子,柔若无骨,依偎在一个瘦削的中国男人身上。
昆仑英国分店的店长,刘涛,没有参加凡多姆海威家家主的葬礼。
他享受一般抚摸着女孩细腻的皮肤——面色轻松,语调诙谐,嘴角流露着满足的微笑。
蓝猫依旧是面无表情。
成长于那样复杂的环境里,她早早学会了服从和没有感情。
她是美得惊人的女孩子。即使没有表情,依然是美丽的。
他们的面前,烘烤着昂贵的鸦片。
除此之外,就是拆封过的白色请柬。
“将军的声音,最终还是响起了啊。”
刘悠悠说道。
“浮生若梦。这么美好的梦境,多几分转折或许也不错啊。”
蓝猫此时抬起娇小的脸庞,望着男人带笑的平静的神态。
刘则用细长的手指,一点一点地滑过少女的背部。
“不要着急,蓝猫。我们很快就要出场了。”
蓝猫任由刘,一步一步,解开绑好的头发。
无论是微笑的脸庞,还是面无表情的美丽,都是清醒下的伪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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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一如既往地温柔微笑着,内心响起这样的对话——
那时他面前有着一个妖娆动人的巴黎妓女:
“你用了这么多鸦片酊,还看得清楚我吗?”
刘微笑,慢慢抱着金发的女人倒在床上:
“我看不清楚你。但是,我知道,你在我眼中变得更美了。”
法国女人躺在一堆豪华的抱枕中间,咯咯笑起来。
“那你还不告诉我,你到底是做什么的?”
“就像我说的,我只是来英国卖鸦片而已。”
妓女魅惑的双眼撩动着男人的心弦。
“就算面对着幻影一样的我,你都不肯说真话。”
她诱惑人一般,伸手去摸刘的腰肢:
“那么告诉我,是否有人曾了解真实的你?”
刘近乎温暖地笑着:
“只有一个人。一个女人。”
“她一定是您的妻子了。是比我更有魅力的女人。”
听到这样的挑逗,刘笑而不语。
鸦片作用下,他的感觉异常灵敏,所有的感情都被放大。
然而,现实中,他动作很慢,也很轻柔。
随后,他也终于躺了下来。
他眼前一片飘忽不定的场景,如梦如幻。
他微微向上抬了抬手指,一只蓝色的蝴蝶便轻轻落在了食指关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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击剑场上的伊丽莎白·米多福特,剑术高超,步履精准。
夏尔从不曾来看过击剑场上的她。
夏尔温柔、阳光。
可是,夏尔说过,他喜欢可爱的女孩子的。
“擅长击剑,就去发挥自己的能力。”
那个人,是这么说的。
“不要在游戏中间半途而废。”
教我国际象棋的时候,又是这么说的。
“夏尔,生日快乐!”
“谢谢你,丽基。我希望未来的每一天,都与你这样度过。”
夏尔,会是这样说的。
“夏尔,生日快乐。夏尔觉得幸福了吗?我真的,很希望让夏尔感到幸福啊。”
“伊丽莎白。可是,为什么?”
如果是他,却会这样说。
究竟是什么,让我看不清真实的你?
伊丽莎白的眼前,那个眼戴纱布的男孩和那个大方地牵她的手的男孩的影像重合起来。
然后,变成了,那个会主动向她伸出手的夏尔的模样。
果然,我喜欢的,还是夏尔。
从4岁,到14岁,一直都是夏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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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中管家和伊丽莎白,在夏尔死后,与使用银质叉子的塞巴斯蒂安激战。
恶魔血红的双眼狭长而优雅。
“伊丽莎白小姐,您忘了第一次是为了何人抽出银剑。”
伊丽莎白可以感觉到对方尽量不去伤到她。
但她还是在利用这点残留的慈悲,尽力想要复仇。
在擦肩而过的一瞬间,恶魔再次在耳边低喃:
“来路不明的喜欢,还为此塑造自己的性格。就算是这样,也可以接受吗?”
女孩的双眼盈满泪水,用力一刺。
执事灵敏地跳到吊灯上。
三人形成了对峙的局面。
”你….“伊丽莎白低头说着。
这引得田中和恶魔都看向她。
“你所侍奉的主人,不也一样塑造了我的性格吗?
“无论是顺从,还是违抗,都是我自己的选择。
“没有人强迫我,也没有人诱导过我。
“你以为,经历了那么多以后,我真的还是普通的小孩子吗?”
执事的嘴角扬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
当这世上只有一个人去理解你,但你想要的,只是不能理解你的另一个人会粉饰太平,对你温柔。
人类果然是爱说谎的可怕生物。
即使如此幼小,也懂得撒谎为生。
把其他人尽力维持着的幻梦,当做理所当然。
看来,是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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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做什么,塞巴蒂斯安。”
还活着的那个男孩,将眼罩摘下。
恶魔的标记变得显眼,也更有约束力。
恶魔恢复了高雅的仪态,竟在吊灯上微微欠身。
“如您所见,清除您面前的所有障碍。”
竟然从眼神和沉默中就了解到了杀意,即使相隔距离那么远。
而了解真实的少爷的人——
至少活着的人里,一个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