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感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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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荒台岂梦思》

离开何府的雨北策在宁城漫无目地走着。几声如老鸦地喊话吓了他一跳：“这谁家的小娘子，莫不是走错了路，走到感风楼来了。”其余跟着鹦鹉学舌似的：“就是啊！这么俊的小娘子，哪个官家舍得丢在家守寡呀！”嘻笑声中无一不是浪到家了。

雨北策抬头看着牌匾，轻声默念着呢喃道：“感风楼。有意思！”他抬脚便跨过门槛走了进去，这便更引起了那几个“姑娘”的兴趣，只见她扭着丰满的腰身，走过来调笑道：“哟，我看哪。这小娘子准是来找官家的，也不知是哪个狠心人儿？”突然走过来一姑娘，有些嗔怒言道：“你们别贫嘴了，别忘了绿香姐吩咐给你们的事头，回去给搞砸了可得收拾够你们。”

雨北策看着这个说话的姑娘，想着也该是个管事的。他招了招手，示意需要房间。这姑娘便带他去了一个房间，转头向着他问道：“这位姑娘，不知您到我们这里来所谓何事？找官家还是？”

雨北策嗤笑了一声道：“难道我就不能来找姑娘？”姑娘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立即赔笑道：“公子，请您别见怪，您倒真是生得俊俏极了。初见便以您是仙姿佚貌，没成想您是芝兰玉树！”

雨北策不禁多看了两眼这面前的姑娘。她不似身前在烟花之地所见的姑娘，好奇问道：“这宁城何时多了个感风楼？还有这么灵巧的人儿。姐姐为何字？”他明显看着这姑娘的眼神闪躲了一下，不过还是告诉了他：“叫我橙儿姐姐就可以，你需要什么样的姑娘我给你叫来，不过说好，我们这里姑娘可是只卖艺不卖身的。”

雨北策听到这里倒是挺惊奇的，因为他来宁城也有数月了，平时也没少暗访。这还是第一次听说妓院只卖艺的。

雨北策回了声：“即是如此，不知姑娘可否通报一声，我想与你们东家一见。”橙香用打量的眼神看着眼前这个少年，明媚地回笑着说道：“公子啊，咱东家可不见外客。”雨北策皱了皱眉，从怀里掏出来苍票。用眼神示意着她，她眉开眼笑地伸手拿起苍票，嘴里说着公子请稍等，便转身离开了。

没人发现橙香在转身离开的时候，脸上的笑容已经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头深思熟虑。她走下阁楼的最里房间，推门而入。

一身绿萝锦服的女子端坐在桌前，正在打着珠盘算计着。头也没抬地说着：“橙儿，回来了，事情查到了吗？”

橙香笑着应道：“绿香姐，没有查到风公子他们的下落，听说前些时日他们回了雪院老宅。不过……”

“怎么回事？”被叫绿香姐的女子抬起头来。露出一张薄透秀丽的脸，她的黛眉略微挑了挑。

“我们得到消息，原雪主的老管家，被地阎罗带走了，风公子他们此去一无所获。我们还在追踪……”橙香想了一下，今天所见的红衣公子有些不同寻常，还是给绿香姐说一下：“刚我们乐坊来了个红衣公子，戴着半边蝴蝶面具，另一边的容貌也是惊为天人。”橙香拿出那苍票，放到桌上。继续言道：“这是那少年公子给的，他想见这里的东家，出手阔绰，似乎这点苍票根本不放在眼里。”

绿香看着橙香，又看了看苍票。她觉得很熟悉，摇头无奈笑道：“你呀！得了便宜还卖乖，既然你都把我给卖了去，那我还能推辞不见他了吗？我到要看看何为你说的“惊为天人”，这天下我看过的风公子，已是容貌天姿绝色。”说罢，便起身出门。

雨北策无所事事地敲着面前的酒杯，一边打量着整个乐坊，里面一片繁华喧闹。谈笑调情话语声，婉转悠扬的琴声，一片观台上的哈哈声。声声入耳，缠绵不绝。

“小公子，感风楼这厢有礼了！怠慢了小公子，还请见谅！”随着这声响起，雨北策转身过来打量着前来的女子。一张鹅蛋脸，一双深情的丹凤眼，鼻子小巧，嘴唇上下两片厚薄刚好。五官组合起来没有太惊艳，也可以算是秀丽的小家碧玉，没想到有如此之能力。

“有礼，叨扰东家了！”雨北策说着摸了摸另外半边蝴蝶面具。

绿香看着眼前的少年人，明目张胆的妖艳！确实如橙儿所说，不过就是不知这样的人物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她不动声色地回应着：“不知公子来自何处，来这里所谓何事，若能帮公子解忧，也是我等幸事！”

雨北策暗惊，看来此处必有悬疑，一个小妮子也能这般能耐，是得好好查查。雨北策嘻笑道：“既然本公子来到了这里，自然是寻欢作乐，可方才听那位姐姐说，坊里只寻乐不作欢！那本公子该如何寻乐？”

“公子即是来寻乐，那我坊便得应公子作乐，谈诗作画，听曲起舞都可。”

“那得多没趣啊！要不我们来猜猜吧，我说你猜看可好？”雨北策挑起那露在外面的丹凤眼，上挑着格外诱惑。

“公子说好便是好。”绿香看着眼前的人小心应付着。

“那听好了。”雨北策清了清嗓子道：“我来自远方，听闻宁城雪院闻名于世。百闻不如一见，却与我所听大相庭径，不知是有意为之，还是传说夸大其词。你猜我为什么对这雪院感兴趣？”

绿香听闻此人一谈便是与苍穹大国命运相连的雪家，不由得在心里斟酌了下，风公子自从那次救了她们两人后，再也没见过，她也不能去见面。他听说风公子所有动向，便撒网替他追踪抓走雪院管家之人，到现在还未收到任何消息。眼前这个红衣少年是敌是友，暂时不可轻信，可是也得回复，敷衍了事可也行不通。绿香最后还是说道：“公子听闻倒也不全是传说，奴家几年前过来这里倒也是听闻过。想必无风不起浪，具体可能还不如公子知晓得多。”

“原来如此，我以为东家是土生土长之人，是在下唐突了！”雨北策作样拱了下手。

“公子见笑了，是奴家为难了公子。该罚，就罚我为公子弹支曲儿解闷吧！”绿香有些为难地说道。

“那有劳东家了！”雨北策的眉眼含笑，特别感激言道。不过细细品味，这话里带着敷衍。

一曲罢，雨北策想不到这女子如此心胸开阔，为国为民忧肠寸断。他倒有些欣赏了，收起了那副轻挑的模样言道：“东家不必如此提防我，我不是那欺国欺民之人，我只是正好路过此地，看着东家牌匾有趣。便进来瞧瞧，可有何典故？”

“公子说笑了，这也只是我个人拙见，说不定恩公倒也不喜这个。”

“原来还真是啊，看来这恩公有带“风”字咯，不知这人我可认识，好讨个彩头。整个宁城似乎也没有这个地名与姓的，看来是个了不得的人物。”

“公子别乱猜了……”正当她准备说下句时，房门外响起了敲门声，雨北策说着话站起身走向门边：“这谁啊，怎么不懂规矩呢！”他开门一看原来是那个代话的橙儿姐。

橙香看着绿香，轻轻暗示了下。转身对着雨北策说着：“抱歉，公子，我们后面有个客人闹事，需要姐姐去处理下。”雨北策深知与他无关，他也懒得搭理，便不作答，也准备离开了！

“既然东家有事要忙，那本公子就先行离开了。”雨北策说完抬脚大步走出了房间，等他走出大厅后，转身回头看了看感风楼。他嘴角微微抬起：“又有好多趣事了，走了！”

房间内，一白衣女子弯腰站在绿香对面，橙香站在绿香旁边。那白衣女子开口道：“绿香姐，查到了，雪院前管家被关在离这十里路的一座角楼里。”

“知道了，盯紧了。橙香，去给公子传个信。”

“是！”

雨北策刚说完感风楼趣事。风轻无他们都感叹世事变幻无常。突然门外砰地一声，雨北策走出门，看到一只羽箭射到门框上，夹着叶信。他伸手取下叶信，左右看了一眼，并没有可疑人物。他打开叶信念着：“十里小角楼，雪院之人，万事小心。”

风轻无皱着那好看的眉毛，手指轻轻的一下一下敲击着桌面。

墨叶站在他旁边，轻声问道：“公子，您觉得可信吗？”

雨北策接话道：“不可信我们也得去，这明显就是让我们非去不可了。”

“两位哥哥，我倒觉得此信非敌似友，很可能是帮我们之人，不然不会让我们万事小心。”洛儿虽小他们几岁，但心智成熟，思虑周全。他说的不无道理，他们拿出宁城的地势图，再次确定那个小角楼的位置。

“不急，再等等。”风轻无接过雨北策手中的羽箭仔细检查了一遍说道：“此人臂力一般，而且射程不远。墨叶。”

“是，公子。”墨叶大步走出房门，消失在了房顶处。随着九阳又进来了，“公子，都安排下去了。还有李伯找到了，这里。”

“九阳，你留在暗处。看看还有一拨人，是敌是友。”

“还有一拨人？”九阳暗查了，看来这暗处还有很多是他们不知道的事，既然送上门来的，那当然不能放跑了。

“这个，你拿去。”风轻无把那叶信递给九阳，九阳看了一眼，心惊肉跳。这若是敌人，他们准会吃亏。

“公子，这个送信的人……”

“嗯……”

“我明白了。”九阳要是没点本事，那就不能担起青雀阁这个娄子。所以风轻无信任他，也信任自己的直觉。

“墨叶回来了！”雨北策站起身，看着墨叶说道。

“公子，对不起！我跟丢了。那人进了巷道，就再没出来。我进去看了，那是被人废弃很久的园子。”墨叶有些自责说道。

“无事，你对这里地形还是生疏了些。九阳这边安排好了，先救人，其他后面再说。”

“墨岂哥哥，我跟你一起。”雪幽洛不想一个人留在这里。风轻无看着雪幽洛，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