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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醒【04】

无法触碰的掌心:无心

此后几天,青衣出现在岛上的身影便越来越难见到了。

前段时间她为了找线索在岛上四处奔波,不论是图书馆、公园、咖啡馆这样的正规建筑物还是西海岸、杂树林甚至垃圾场这样的地方,她都马不停蹄地去了一遍,仿佛身后有什么东西追赶着她,迫切地要她在最短的时间内查出真相。即便是之前还没有进入调查阶段时,她也习惯每天去咖啡馆坐上一个下午,几乎雷打不动地点上一杯加奶加糖的咖啡。但是近来线索还没有头绪,她却已经连续几天没有出过门了。

原因无他,她的身体已经越来越吃不消了。

断了一个多月的药之后,她的头痛症状越来越频繁,发作起来毫无征兆,甚至有时候走在大路上就突然头痛欲裂,疼得眼前一片花白连路都看不清楚。等十分钟后疼痛缓解清醒过来,她就发现自己已经像蜗牛一般蜷缩在大路的中间,幸而这十分钟里没有人经过这条路,否则她大概早就被送进医务室了。

倘若因为这个病被遣送出岛,她先前的努力就会通通打水漂。所以,在能够想出办法控制病情之前,青衣不得不选择留在宿舍。

过了大概一周,她终于觉得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于是在一段头痛不算频繁的周期内挑了个日子出了门,直奔警卫室,准备和狩谷见上一面。

这个决定经过了她十二分的深思熟虑。在这段“合作冷静期”的时间里,狩谷没有在考虑过后给她一个正面的答复,却也没有对她这段时间的调查行动进行任何监视和阻碍。青衣本想等狩谷先来找自己,但如今时间不等人,她的病症目前为止只有狩谷知道,如果要找到什么解决办法,她现在唯一的途径就是去找狩谷。

而从上一次到现在,青衣已经很久没有见过狩谷了,就连会见室值班的看守员都换了。也不知道是故意躲着她,还是在忙别的事情。

除此之外,青衣还打算顺便去警卫室处理一下关于晴人的事情。起因是昨天她的手机监控里突然出现了一声来自如月晴人的惊叫,并且经过她严格搜寻以后发现了叫声的来源——浴室。

【浴室里的热水器不太灵,偶尔用着用着会出冷水……之前也是,本来以为已经调好了热水,结果一站上去就变成了冷水。】

【没有请人来维修吗?】

【我姑且是报告过了……三次以上了吧……】

所以这一趟去警卫室,她打算顺便去替晴人报修热水器。

然而就这两件事,最后却只完成了一件。警卫室连狩谷的影子都找不到,值班的警员也不知道他去哪里了。

“狩谷警卫长最近不知道在忙什么。”警员说道,“每次看见他都是出现在了某个地方,然后匆匆地就走了……在这里工作竟然还这么辛苦,当警长一定很不容易。”

青衣填好了他递来的维修申请表,露出一个敬佩的表情:“狩谷先生一定很厉害吧?”

“当然了,警卫长是我们当中最优秀的存在,警队里格斗散打没人能打得过他。”警员一脸看爱豆的憧憬表情,俨然是狩谷的标准小迷弟,“不过,对于他的事情,我知道的也不多,甚至我们这些人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只知道警卫长姓狩谷而已……能当得上警卫长,也可想而知他有多厉害了。”

少女睁大了眼睛看着他,一副单纯无辜的敬佩模样:“我相信,假以时日,哥哥你也可以做到的。”

但凡是雄性生物,都是少有能抵抗住异性的崇拜和鼓励所带来的虚荣心理的,尤其是年纪比自己小的柔弱女生。警员仿佛受到了极大的鼓舞,立刻昂首挺胸地说道:“我会努力的!您放心,维修申请表我一定在三个工作日内提交上去!”

从某种意义上,与其将她称之为没有感情的毒蛇,倒不如说她更像是蛊惑人心的狐妖。

从警卫室出来之后,青衣便转头往西海岸去了。她到底还是记着自己的任务,到现在为止,唯一可能知道这座岛上十年前发生过的事情的人就只有那个住在海边的老爷爷,这也是她仅有的线索。

遗憾的是,今天老人并没有出现在海滩上。

倘若特地到小木屋去拜访,又似乎显得太过刻意,反而适得其反。青衣在海边转了一圈,本想打道回府,却又觉得无功而返未免太过没劲,干脆在沙滩上坐了下来。

她将凉鞋脱下来放在一边,抱着膝盖坐在沙滩上,伸手摸了摸颈侧,而后又像寻常一样戴上了耳机——因为头痛不间断发作的缘故,她现在已经不再随时随地戴着耳机听音乐了。雪白的沙子被阳光烤得暖热,赤裸的双足刚埋进沙子里,就被一股舒适的暖意包围,迎面而来的海风却又是清凉湿润的,和着不算猛烈的日光,熏得她昏昏欲睡。

很小的时候,青衣总是整个人躺在被阳光晒得暖融融的沙滩上,觉得那样看见的天空就像是完全属于她的。

她已记不清那样的感觉算不算是喜欢,但如今总归是不会再有这样做的兴致了。

MP3里播放着一首舒缓且轻松的情歌,青衣醉醺醺地吹着海风,隐约中似乎听见了孩童的嬉闹声。两个一高一低的孩子前后追赶着从海岸线上奔跑而过,光着脚丫子踩起一片片翻飞的浪花。追在后面的那个忽然在海滩上绊了一跤,前面的立刻停下来,转身去将她拉起。

然而定睛一看,海滩上什么人也没有。

又是幻觉吗?

青衣皱皱眉,打算从地上站起来,然而还没站稳,头脑便因为长时间的久坐而一阵晕眩。她一时没站稳,趔趄着又往侧面倒了下去。

青衣本能地用手撑了一下,却不知道硌到了什么东西,只觉掌心一片刺痛,顿时渗出血丝来。她轻轻抽了口冷气,拍了拍手上和身上的沙,却没有再看自己的伤口,而是低头去找导致她受伤的罪魁祸首。

她找到了一块贝壳。

贝壳半身都埋在沙子里,只露出了一个尖尖的头,锋利的切面上还沾着血迹。青衣将那块贝壳从沙子里挖了出来,才发现它居然有半个巴掌那么大。她举着贝壳在阳光下看了一会儿,很快又失了兴趣,将它扔飞了。

贝壳像只轻盈的皮球,咕噜噜滚过柔软的沙面,在一个幽暗的洞口停了下来。

青衣这才注意到,距离她不远的地方有一处洞穴。她循着贝壳的方向走了几步,只见洞口狭窄不起眼,仅够一人跻身,幽深处却隐隐闪烁着光,吸引着人前往探索。

她用手机照明站在洞口往里探了探。洞穴里很暗,洞壁潮湿,但地形并不复杂。顺应着某个突如其来的念头,她侧身挤进了洞穴。

穿过一条狭窄的过道,就发现里面别有洞天。越往里面走,洞穴就越宽敞,光线也越暗,青衣不得不打开手机的手电筒模式,借着光看清前面的路。手机的光一照,竟然发现洞穴里全是各色各样的矿石,五色斑斓光彩四射,仿佛她无意中闯入了埋藏着金银珠宝的洞穴。

她好奇地蹲了下来,仔细观察那些漂亮的石头。其中一块矿石吸引了她的注意力,颜色是通透澄澈的浅粉,宛若散落在白雪上的樱花,娇嫩中又带着空灵的纯美。她拾起了那块淡粉色的矿石,只觉质感冰凉圆润,摸起来十分舒服。她将矿石放在指间转悠了两圈,便毫不犹豫地把石头揣进了口袋里。

洞穴深处似乎还在闪闪发光,将洞壁映成一片幽绿。洞穴很宽敞,没有岔路,也并不长,没走多远就走到了底。洞壁上闪动的光芒近在眼前,发光源似乎来自洞顶,青衣循着光线抬起头。

耳畔的音乐恰到好处地切了歌,一曲清甜流畅的钢琴音如泉水般淙淙流过,雀跃上扬的尾音像个微妙的转场,令人的心情都为之一扬。

洞的顶部竟然全是萤火虫。漆黑的洞窟里,她只能看见它们尾部幽幽的光,宛若夜幕中的漫天星辰,星光璀璨,美得让人不愿眨眼。这些萤火虫似乎长期远离尘世,并不惧人,青衣伸出一只手,便有一只落下来,摇晃着绿莹莹的尾部停在她指尖。

她的第一反应竟然是拿起手机把这一幕拍了下来,发给了晴人。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身上有什么奇异的吸引力,不断有萤火虫从洞穴的顶部降落下来,围绕在她的身边缓缓飞行。淡绿色的流萤交织出错杂的光影,朦胧却梦幻地勾勒出了少女的影子,像幅不真切的画,落入踏进洞中的人的眼中。

脚步声在封闭的洞穴内放大,随后,手电筒刺眼的白光骤然亮起,顷刻间便照亮了大半个洞穴。萤火虫们仿佛受到了惊吓,纷纷飞离了她的身边,回到某个潮湿黑暗的栖息处去了。青衣有些遗憾地放下了手,终于将一直戴在耳边的耳机放了下来,看着来人笑了一下:“好久不见。”

仿佛他们从来没有产生过什么不愉快。

狩谷踩着洞口微弱的光线,大步流星地走过来,不由分说地拉起了她的手。感觉到伤口被拉扯后产生的疼痛,青衣下意识地缩了一下,就听见他说道:“怎么受的伤?”

她这才有空多看一眼自己的伤口,手掌边缘破了一层皮,伤口凹凸不平,深深浅浅地渗着血丝,十分难看,让她很有一种将镶嵌在血肉当中没有彻底磨破的外皮撕掉的冲动。“摔了一跤。”

她回得轻描淡写,试图将自己的手抽回来,然而才刚刚一动,手腕便被更用力地握住。

“跟我回警卫室,我给你消毒。”狩谷的目光向下移了一点,眉头皱得更紧了。

青衣低头一看,才想起自己把凉鞋脱了放在外面,因为脚上沾了沙子不想穿,所以干脆光着脚走进洞穴里了。想必狩谷是看见了她放在洞外的鞋子,以为自己出了什么意外,才突然闯进了洞里。

然而她还没回答,狩谷就已经做出了行动,直接拦腰将她抱了起来。

青衣:“……”

狩谷抱着她,三步并作两步地往外走。洞口那一段路狭窄难行,他却还是没有放下她,侧着身子贴着逼仄的洞臂缓慢前行,还十分贴心地用手背护住了她的身体。她隐约记起之前自己揶揄过他学霸道总裁应该学个全套,狩谷还扬言倘若有下一次,就一定听从她的意见给她来个公主抱。

“该说你睚眦必报,还是言出必行呢?”青衣调侃道。

狩谷面无表情。

出了洞窟,他便把青衣放下了,大概只是担心洞内光线不明又堆积着各种矿石,她赤足在洞内行走会擦伤。

她刚穿好鞋,狩谷转身就走,步子迈得飞快,好像丝毫不在意她会不会跟上似的。青衣也不生气,加快步伐在他身后跟着,没费多大力气就跟上了狩谷。

他们一路沉默,很快就到了警卫室。

值班的人早已换了,早上青衣见到的那个警员已然不见踪影。一进门,狩谷就略带强硬地把她摁到沙发上,转身提了个药箱,拉过她的手,忽然顿了一下。

如今正值夏季,外面的高温热得知了直叫,少女的手白皙柔软,触感却冰凉得吓人。

“心率偏慢,体温较低”。原来是这个意思。

青衣没察觉到他的异样般,任凭他摆弄自己的手。沾了碘酒的棉签在伤口上滚过,带起一阵凉丝丝的痛。她低头看着狩谷蹲在地上给她处理伤口的模样,隐隐觉得他的态度小心翼翼得有些过分,好像生怕磕坏了某件名贵的珍宝。涂完了碘酒和药,狩谷又拿了卷纱布,一圈圈慢慢地把纱布缠在她手上,打了一个结。

做完这一切,他松开她的手站了起来:“洗澡和洗手的时候小心不要沾到水,大概过两天就可以拆掉了。”

青衣一挑眉:“谢谢。”

按理说伤口处理完了,话也交代完了,他们也该分开了。然而狩谷却好像是不巧地接了这段时间的值班,转身进了值班室,见她还赖在沙发上不动,忍不住问道:“还有事吗?”

“当然有。”青衣说道,“我在找你。”

狩谷:“……什么事?”

青衣没说话。

等了半天也没等到回答,狩谷探头去看,才发现女孩正蜷缩在沙发里,神情痛苦地用力按揉着自己的太阳穴。他心头一紧,立刻冲出值班室:“青?!”

然而不论他如何呼喊和摇晃,青衣依然紧闭着眼,仿佛在和某种难以忍受的痛苦做着激烈的搏斗。她的额头上已经沁出了一层冷汗,粗重的呼吸时而颤抖,牙齿却死死咬着,始终没有发出半点声音。

“等我一下。”过了一会儿,她才从紧咬的牙关里蹦出几个颤抖着的字,“马上就好,几分钟。”

头痛来势汹汹,这一次持续得却好像比往常的时间更长。令人煎熬的漫长的十五分钟过去,终于缓解了疼痛的青衣才松了口气,几乎虚脱地瘫在沙发上。

“我来找你……就是为了这件事。”她低喘着气,虚弱却平静地对狩谷说道,“药效过了。”

狩谷低头看着沙发上眉心紧蹙、疲态难掩的女孩,目色深沉,一时明暗难辨:“这种情况出现多久了?”

“不记得了。最近一周出现得尤其频繁。”青衣说,“在你看完笑话之后,能不能考虑一下帮我带点止痛药来?”

“……我没有看你的笑话。”狩谷道。

“是,是。”她漫不经心地笑笑,“开个玩笑嘛。”

狩谷一点都笑不出来。

他看着女孩从沙发上站起来,黑着脸说道:“我送你回去。”

青衣笑着应下了。

她转过身背对狩谷的瞬间,笑容几乎是立刻收了起来,脸上的表情是前所未有的凝重。

她能感觉到,虽然很细微,但她发病持续的时间却不停地在增长。

留给她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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