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遮在下是不是逆党,还请国公查清后另行入宫请圣上下旨依法审理下官。但此刻下官让不得,就算国公杀了下官,你手上这道圣旨缺印依旧做不得数。
张遮身形笔直,即便被薛国公威压所迫,他的神色依然毫不动摇,说话依然不卑不亢。
“好你个张遮,本公为了天下为了圣上今日便杀了你,我看谁人敢拦。”
薛远忍无可忍,拔剑直指张遮的咽喉,然而剑尖距离细嫩的咽喉仅有一寸,却如泰山压顶,怎么也前进不了分毫。
却见一只柔若无骨的手,夹住了锋利的剑刃,那手纤长秀美犹如提笔作画。
寒意闪烁的利刃,倒映出燕晞清丽秀美的容颜。
谢危只觉得呼吸停滞,心跳得快要从喉口崩开,就怕下一秒鲜血如注,那利刃会将她的手砍断。
张遮抬起薄薄的眼睑,燕晞挡在他身前,他的视线看到的是她半张精致的侧颜。
“叮——”
空中传来一声清脆的剑吟,那泛着森冷寒光剑尖于眨眼间应声而断。
燕晞(萧苒)在场宾客入了燕府,便由我燕晞守护。谁敢动他们一根头发,我便让谁碎尸万段、犹如此剑。
燕晞清冷的声音不轻不重,却是被寒风裹挟着响彻了前堂院邸。
“父亲救我!”
白影一闪,众人眼前像是旋风刮过,紧接着的是薛烨充满恐惧的惊叫声,那断掉的剑尖距离他脆弱的脖颈仅有半寸。
薛远看着燕晞手里的薛烨,顿时勃然大怒,对燕晞恨不能生啖其肉:
“燕晞郡主,你到底想做什么?”
燕晞(萧苒)国公已是知天命的年纪,莫不是老弱年迈得了耳疾?我方才说的话,你是一句也没听到么?今日我把话撩在这里,在场宾客你敢动他们一根头发,我立刻让你儿子人头落地。
燕晞的神色比半截利剑更冷。
薛国公气得嘴唇颤抖,双目圆瞪如同金鱼凸起,神情阴沉且摄人:
“你敢!勇毅侯府私动兵器,便是坐实谋反!难道你想违抗圣旨不成?”
燕晞(萧苒)兵器是非我燕家私有,乃国公佩剑所赠,何来私动一说?张大人官职虽小却也是朝廷亲封的刑部给事中,要杀要剐自有陛下决断,国公仅凭一面之词便如牛羊牲畜般当庭宰杀于他,难道不怕天下文士口诛笔伐?
燕晞(萧苒)再者缺印的圣旨尚未生效,谈何违抗?圣旨尚未生效,国公便急不可耐地捉拿我等,如此名不正言不顺,焉知你不是携私报复?要么你回去补印,要么我取你儿子的项上人头。
说着燕晞抬手将剑尖往前推进,薛烨顿时脸色惨白,痛苦哀嚎:
“父亲救我!她是真的想杀我!”
燕晞的杀伐果决直接让薛国公顿住了脚步,手中脱力一时不查竟让圣旨随之掉落,明晃晃地露出缺印一角。
谢危燕晞郡主,谢某知道你年幼顽劣,因气恼薛烨世子屡屡纠缠坏你声誉,一时兴起才与他开这般玩笑。国公爱子心切,差点被你的玩笑吓到。郡主还不快快收起刀刃,国公年迈想来不会和小姑娘置气。
谢危一身墨色素袍纤尘不染,在猎猎寒风中衣袂轻扬,气质超然如同九重谪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