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谢危揽进胸膛的燕晞,身体变得又僵又直,像是被冰活生生地冻住。她素来不喜旁人触碰身体,生怕自己失控折断他的手。
燕临少不更事的时候,趁她睡着时曾鬼鬼祟祟地悄然靠近,试图在她脸上恶作剧,谁知刚伸手触碰她的脸,便被她在意识朦胧间折断了手骨。
回忆起那杀猪般的哀嚎,燕晞至今觉得耳膜阵阵刺痛。
此刻她耳畔感受到谢危温热的胸口传来阵阵如鼓的心跳,竟让她有种说不出的感受。这种忽然靠近的异样感觉,打断了她身体本能的冲动。
“承蒙少师大人高看,我这女儿生来冷情冷性、劣性难驯,不是玉石而是顽石,好好一姑娘家说话竟如此刻薄,成日气性比男子还大。若非长姐有言在先,只怕将来没有哪个夫家容得下她。”
见燕晞对鞭子视若无睹,谢危又是挺身相护,勇毅候只得颓然地扔掉鞭子,叹息道,
“我最忧心的便是晞儿这冥顽不灵的性子,往后没有勇毅侯府庇佑,只怕她迟早惹祸上身。还请少师大人垂怜小女,对她多加教导,帮忙照看一二。”
谢危侯爷放心,郡主与我本就有着师生情谊,谢某往后一定会好生教导她。即便郡主性格难改惹祸上身,谢某也必定会尽全力保郡主无恙。
谢危方才因二十年前的往事,得知生母离世之痛而经历了心神大恸,情绪又几经起伏。
他即便是寒暄的淡笑,此刻也难用力装出来,便只能神情严肃地说道。
若燕晞能仔细琢磨,便能知晓这又是勇毅候对谢危另一种意义的叮嘱和托付,然而燕晞却沉浸在自己思绪里,盯着谢危揽住她的手指发愣。
那是一双弹琴的手,光线下更显得修长冷白,白皙如同美玉无瑕。
弹琴的人对弹琴的手是会本能关注的。
她一点也不想折断那双紧护住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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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还热热闹闹喜庆一片的前堂,不知何时已是剑拔弩张。燕晞有着习武之人的耳聪目明,在九曲回回廊便已听到前堂传来的动静。
燕临薛家虽有薛烨这样的,但并非各个如此,倘若当年我表兄定非世子尚在,绝不至于如此废物。
薛烨呼吸急促、声音高昂,难掩情绪中的暴露:
“你再说一次!”
燕临却是冷笑,一字一句道:
燕临再说多少次都可以,世人皆知定国公府的世子,乃原配燕夫人所生嫡子,我的表兄薛定非。
薛姝阻拦着暴怒而起的薛烨,她平静中带笑:
“舍弟莽撞惹得燕世子不快,我在这里替他赔礼道歉。听闻定非兄长天资聪颖慧敏过人,然而此事已过去二十年,斯人已去旧事难追。燕世子何必旧事重提如此咄咄逼人呢?”
燕临倘若这样一个人还活着,该是多么可怕的事,又该有多少人为之提醒吊胆、夜不能寐呢?
燕临笑意不见眼底,毫不畏惧地迎向薛烨充满怨毒的视线。
“燕临,我阿姐给你几分薄面,你别不识好歹。”
薛烨抬手一声令下,门外的兴武卫顿时登堂入室、蜂拥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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