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小玩子一边在药房里制着治允炆的眼疾的药，一边苦想着，“到底是哪一味药放得不准呢。按照之前的推断，允炆的眼睛早就该复明了。可是次次问他，都是毫无起色。他倒好耐性，还没有把我拎出去杀头。”小玩子越想越是摇头。“汤药每次都是我监督他喝下去的，一滴不剩。”小玩子突然眼睛一瞪，露出诧异的表情，似乎想起了什么，“不会吧？！....”

她放下手里的切药的铡刀，决定偷偷去允炆的寝殿看一看。允炆是非常了解“九姝”现在的作息的，他知道这个时辰，“九姝”一定在药房里替他忙活着。

小玩子蹑手蹑脚地小跑过去，发现允炆的寝殿有一扇木窗微微地打开一角。允炆喜欢安静，平时习惯了把下面的宫女都清退出去，只留他一个人在屋子里。这时候小玩子看了一眼捧在手心里那只受了伤鸟儿，悄悄滴从窗户的那一角放飞了进去。

鸟儿扑凌了几下，就落在了地上，小脚一颤一颤地抖动着，却再飞不起来。模样甚是可怜。小玩子探头探脑地在窗户旁观察着，一时间并没有任何的动静。

小玩子又好似失望似地心想，“也许自己根本就猜错了。”就当她打算折回药房的时候，允炆却出现在她的视野里，那一刻，小玩子不住地张大眼睛，差点眼珠子都要瞪出来！只见允炆温柔地捡起地上的鸟儿，抚了抚它。又替它仔细地上了药，包扎好，动作娴熟得怎么可能是个瞎子！！

“鸟儿，你很快就会好，很快就会飞出这令人厌倦窒息的皇城了。不像我，看似得到一切，却是失去一切。不过现在，我已经很满足了。她回到我身边的那一刻，我再无他求 ....”

听到这里，小玩子极力地捂住嘴，才没有让自己哭出声音来。原来，小玩子自以为的天衣无缝，不过都是允炆极力配合的演出。小玩子快速地擦拭干自己脸上的泪痕，让自己平静下来。她走到寝殿门口，轻轻地叩了叩门。

“皇上，是我。”小玩子用回了自己的声音。

“哦...是九姝。药这么快便制好了？朕衣裳未整，样子狼狈得很，你且在门口等候一下。”

“是，皇上。我不急的。”

过了一会，只听允炆说道，“你进来吧。”小玩子摘下面纱，走了进去。

只见允炆已经戴好敷眼睛的纱布，端坐在床沿边上。

“可是药制好了？”允炆问道。

“没有，皇上。想必那药也是多余。”

“九姝何出此言？”

小玩子朝着允炆走进，“皇上，我已经进宫数月，所有好用的药方子都试过了用过了，可是皇上的眼疾却一点都不见好。皇上仁慈，没有惩处我，可是我自己心里却觉得非常不安，还请皇上另觅良医，放我还乡。”

“什么，你要离开皇宫？”允炆放在膝盖上的手握紧了起来。“不可。”允炆犹豫了一下，吐出两个字。

“皇上，为何不可？如今皇上留我还有什么用呢？”小玩子再向允炆走近一步，已经完全走到他的眼前来。她再也抑制不住，泪花开始在眼眶里闪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