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愿望之一

本来是要向亦辰他们辞行的，没想到过来的时候亦辰已经不在了，钟华锦说亦辰又出去完成他未完成的任务了。

蒲菖和旂看着钟华锦搬出一具老妇人的尸骨，可仔细看，却能发现这正是刘依秋。

钟华锦按照刘依秋的心愿，将她埋在后山那一堆坟间，刘依秋的魂灵在前两日已经被鬼差带走了，旂说生前如此放肆，死后都会受罚。

蒲菖摸着刘依秋的名字，她不能理解，可这些事确实发生了。

“我们修官都是这样，也算寿终正寝了，不过是快了些。”见蒲菖有些伤感，钟华锦安慰道，他又说，“你可能还不知道吧，辰哥如今才十八，他当初被上一代修主带来的时候才十二岁，要不是生活没了出路也不会被带回来，如今一副三十来岁的样貌。”

我这么英俊潇洒，玉树临风，风流倜傥的美少年…

原来说的是真话啊，蒲菖感觉心里有些难受，可钟华锦在笑，他眼里似有星光。

“但是对我们来说，这就足够了，起码生命最后这些日子都快活过了。”

人在困境下，真的能过得如此快乐吗？蒲菖想不明白，她很久没有那样的快乐了。

旂说的她也明白，可她仍旧会自责，仍旧会难过，仍旧不能接受在自己眼前曾鲜活的存在消失。

“如果不是这样，辰哥十二岁就已经饿死了吧。”钟华锦摸着下巴，“这样还是救了他的命呢。”

钟华锦一直叫亦辰哥，蒲菖此时有些怕问他的年龄，应该也不会大吧。

“我们走吧。”旂拉住蒲菖的胳膊，这里的事情既然告一段落，还是离开吧。

蒲菖点点头，钟华锦招呼她下次再见，她没有应声，还有下次吗？她不知道。

承诺是沉重的话语，她不敢应允。

蒲菖一路上都沉默着，旂向来话少也不怎么开口，少了亦辰确实有些清冷了。

“你快乐吗？”蒲菖突然开口，问得旂一愣，她又重复道，“你快乐吗？你问我的时候，自己有想过吗？你为什么没有入轮回道？”

“啊…”说着，蒲菖忽然想起来，“是我忘了，你在等沐沐。”

旂知道蒲菖脑子有些乱了，自己也不是没考虑过，千年光阴，他有大把的时间去挥霍，他早就思索过。

“我不算快乐，可后来也算不上难过。”旂回想着自己的经历，时间总带给他不一样的答案。

他以前的悔恨交加变作日渐麻木，而后开始冷漠的等着光阴流转，又慢慢生出些情感，世上似乎没有什么不可能。

“耍赖，你这不等于什么都没说嘛。”虽是这样说着，蒲菖嘴角还是翘起了些许弧度。

她要努力才可以，沐沐也需要力量，她与沐沐合作就是为了三件事，复仇先不说，还有件事也要沐沐醒来才能做，那自己如今剩下的只有玩乐罢了，只有那个欣赏着大好河山的目的而已。

“任务什么的，也要释怪录自己有反应才行，我们去玩吧！”蒲菖说着高兴起来，她激动地拉住旂的手，“走走走，我们一起看看，这世上千姿百态。”

快乐什么的，不都是要自己创造的吗？哪有什么都不做就能享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