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你快乐吗

“现在去后山吗？”旂跟上蒲菖，大概能清楚她的方向，不过不明白她要去做什么。

毕竟月无村的人都是刘依秋埋葬的，那么容弈应该很清楚刘汐芸的葬身之地，那他之前的话便依旧是在骗人，蒲菖既然说了不会再管，那去哪里做什么呢？

“嗯。”蒲菖点点头，步伐却并未停下，容弈被困在画里这么多年，能去的地方也没几个，更何况若是当时出了问题，现在这么平静，也该是会回去看看的。

蒲菖心中有疑问不曾消除，自然还要见容弈一面，更何况她现在就想揍容弈一顿，不知悔改满口假话，真的让人火大！

后山水清树绿，一片自然好风光，可在二人眼中蓝天白云都染了些灰蒙，这一片有些阴气，不过这里埋葬的村民已经死了些年，阴气散了不少。

释怪录漂浮起来，属于容弈那一页的契约闪现出光芒，蒲菖捏住书册脚步加快，容弈这家伙在搞什么！

旂则是目光微闪，他对释怪录的了解还是比蒲菖多，他自然知道那是容弈在主动完成契约，不过他有些想不明白，他虽然大致知晓了这些事，可他不能想通因果，这之中又有什么联系？

蒲菖和旂赶到时，容弈正站在一堆坟包前，他的手摩挲着面前有些潮湿的简陋墓碑，那是木头的，如今已经长了些许青苔，坟头草也长了许高了。

容弈摸着的木碑上写着——刘汐芸之墓，简单的再没有其他字，旁边的则是容弈的坟，每个坟包都写着各自的姓名，也不知就埋这些尸骨用了多长时间。

“你们来了。”容弈没有回头，他能感觉到身后的气息，刘依秋教给他的并不少，除过将他落在画卷里，她从来没做过任何伤害他的事，就连困住他，也只是为了保护他罢了。

蒲菖没有应声，只想上去先打一顿，却被眼疾手快的旂一把抱住，旂问容弈，“你还有什么要告诉我们的。”

“没了。”容弈笑了笑，如今到不想刚出画卷时那般怯懦了，想来之前也是装的，他闭上眼，“事实怎样，真相如何，都已经是定局，无法改变了。”

“我不是个好人。”容弈的身体随着他的话语逐渐虚幻。

“可我真的曾经以为自己可以…罢了，我终究只是习惯了个虚假的人。”

容弈如今是真的将一切都放下了，他对不起这里埋葬的人，可他也要魂飞魄散了不是，因果循环，报应不爽，向来没什么例外的。

“你们要小心一个人，应该是个修官，我思来想去，你们或许会和他遇上，阿秋说那人曾和地府的人作对，似乎是违反了禁令。”

“万事…小心…”

容弈消散在这天地的同时，蒲菖感觉到一股力量无端涌入体内，又是这样，她每每都无能为力。

“释怪录选中的人，本来就已经没了以后，选中的结局就是消逝。”旂将蒲菖扳正，看着她，“你不必觉得难过，他们都自己做出了选择，口头的愿望算不得数，他们放下执念只有心清楚。”

“我知道。”蒲菖将头埋在旂怀里，她只是很难过，因为她对这些人而言根本就没有用，几句话和一段时间，真能换来他们的释怀吗？

他们不是因为执念存在了这么久吗，为什么又这么快放下然后消失？“他们本来还可以执着很久的，或许会成为永恒。”

“那…你快乐吗？你有执念，你快乐吗？起码他们放下了，可以感受到放松和愉悦。”旂拍了拍蒲菖的后背，又很快收回手，他忘了，鬼没有触感，这样的动作没有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