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那人一身粉色衣裙身段窈窕，一头如瀑墨发梳作高髻，正弯了眸子朝站在树前的二人轻笑，此人蛾眉弯弯，面若桃李，正是失了踪迹的顾香菱。

“速度还挺快。”她言笑晏晏。

古桐、黑夜、狂风，面带笑容的女子，无论是哪一个因素加起来，都有着一种莫名的违和感，而在与面前之人对上目光时，青竹立即就可以断定她并不是顾香菱，而是一个与她长相相似的女子罢了，只是不知这与她面容相似的女子是什么来头，忽然出现在这里又有着什么目的。

“你不是顾香菱，她在哪儿？”无视了对方的略带妩媚的笑意，她淡淡开口，说出的话语更有意无意地刺向站在身旁的顾陵川：“所以这就是等在这里的目的？”

“真是个敏感的小姑娘呢。”眼前与顾香菱分外相似的女子莞尔一笑，笑容带着无尽魅惑，那惑意并非是搔首弄姿的刻意显摆，而是从骨子里头透出的媚，配上她这张柔和的面容，竟显得有几分纯欲气息。

“顾香菱只是她的化身，按常理说，她们的确是同一人。”顾陵川回应着，有些不以为意。

“你可以称奴家一声花娘。”花娘依旧笑着，又道：“顾修士说得确实不错，顾香菱也确实是奴家的化身，此番请姑娘前来，实在是有事相求。”

说实在，在看见眼前女子的时候，青竹脑中闪过无数中可能，比如她或许是年幼时便被分开领养的姐妹，又或许是这人用了什么手段使得二人长得如此相像，却从来没想过还有这样的可能性，也许这她们身上的气质区别实在太大，一个温和柔婉，一个媚骨天成……

“我知晓你不信，但无论如何，还请姑娘能帮这个忙。”花娘柳眉微蹙，精致的面容漫上愁意。

倘若如今站在青竹面前的人是顾香菱，冲着她救过她的那份恩情，她会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但现在站在她面前说出这番话的人却是花娘，虽说她们二人长相相似，又自认是同一人，但说到底，她是不能接受这个说辞，是以青竹没有开口同意，也没有拒绝。

像是没有看到青竹无声的拒绝，花娘抿了抿唇，指了指树旁的一块空地，叹了一气，道：“罢了，其实奴家也知道会有这么个结果，姑娘若是想知晓顾香菱的过往，可以下去一探。”说罢，她深深地看了顾陵川一眼，在我们面前消失不见。

花娘走后，两人之间陷入了沉默，只剩下呼啸的山风和飒飒的枝叶晃动的响声，最终，还是顾陵川出生打破了沉默：“顾香菱是真实存在过的。”

“所以你的意思是花娘在骗人。”青竹道。

这会儿的顾陵川不接话了，脸上一贯的似笑非笑也成了肃然，他提了提手上的青灯，照向了花娘临走时指过的空地道：“是不是骗人的，去看看就知道了。”

“你究竟是谁？”目光凉凉看向他信步前行的清瘦背影，青竹问出这么一句。

走在前方的男子脚步一顿，就在她以为他会嘲讽些什么时，他只是微微侧过头，薄唇轻启，清冷的声线便顺着风传来，似透着股凉意：“青城派，顾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