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懿传——高晞月151

151、

一鞭下去，已经快要了如懿一条命了，再来一鞭，她还能撑多久？

成满看着如懿大汗淋漓的模样，不自觉地停了手，等待太后的指示。他略略抬头，想看看太后有没有示下，却连个眼神都没得到。

太后专注于眼前的茶盏，好像那一杯小小的饮品中有着无数奥妙一般，吸引了她全部的注意力。福珈见他停手，也跟着觑了一眼太后的脸色，随后冲着成满微微摇头，示意他继续。

太后的怒气显然不是一鞭子就能消散的，这刑还得继续下去。

成满心里有了数，二话不说，举起铁蒺藜便向着如懿的脚心狠狠猛击数下，一点间歇都没有。如懿惨叫一声，几乎要晕倒在地，足上鲜血淋漓，简直惨不忍睹。而成满手中两指粗的铁蒺藜上利刺突起，沾满了鲜红的血液，地面上一偏狼藉，血腥味刺鼻。

太后终于有些反应了。她放下手中的茶盏，皱着眉扯下绢子捂住口鼻，缓缓吐出几个字：“真是污秽。”

也不知道是说地上的脏污还是人。

殿内众人默默低下了头，成满也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有两个负责扫撒的小宫人跪在地上用湿帕子一点一点擦拭血迹，也有人捧过一只点燃的香炉放到太后近前，为她驱散宫中的血腥味道。

众人忙碌，却丁点声音都不敢发出来，只伴着如懿越发粗重的喘息呻吟默默干活。

突然，外头进来一名小太监，低着头恭恭敬敬来到太后面前：“太后，皇后来了，您要见吗？”

太后眼眸一凝，寒光一闪而过，嗤笑着挥手：“怎么，咱们这位皇后是觉得自己大获全胜，跑到这里来和我这个老太婆炫耀了？”

福珈赶忙安慰：“怎么可能？皇后就是再不懂事，也不会公然顶撞您的。”

太后从鼻子里哼出一声，斜眼瞥了一眼姿态狼狈、匍匐不动的如懿，眼中恶意翻涌：“好歹是一国之母，在外面等久了不好，快请进来吧。”

很快，有几个小宫人迎着皇后进殿。

一进来，便见到如懿被强行剥去了鞋袜、犹如一滩死肉般无力地趴在殿内冰冷的石砖上，通红的赤足上不断渗出细密的血珠，滴下一滴，便有小宫女用帕子抹去一滴。

皇后吃惊地抽了口冷气，倒引得如懿动了动身体，她还没有昏厥过去，自然知道是谁进来了。

被暗暗争斗了多年的老对头看到自己这副狼狈的模样，实在是屈辱至极，只是她已经无力躲藏了，只能极力低着头，以散落的发丝遮蔽自己因羞愧和愤怒而紫涨的面庞，尤其在感受到了皇后注目地视线时，更是极力想缩着足把它藏到裙底下去。

“皇额娘，娴贵人这是做了什么错事，竟引得您大动肝火，施如此重的刑罚啊？”

皇后一脸茫然地问道，得了太后一个大大的白眼，她已经顾不上婆媳间的体面了，只想将自己的愤怒宣泄到所有人的身上，尤其是罪魁祸首的皇后！

没得到答案，皇后也不生气，她兀自笑笑，招手让容佩呈了一件东西上来。

“皇额娘，儿臣此来是给您道喜的。听说恒媞妹妹觅得佳婿，儿臣身为皇嫂，理应为她添妆。这对彩金鸳鸯是先帝赐予的嫁妆，儿臣将她转赠给恒媞妹妹，也算是相得益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