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卖会(4)

每个人面前的桌子上都出现拍卖手册和手持观察镜，拍卖师会按照上面拍品顺序逐一介绍，并给出底价，巫师只需挥动魔杖在空中显示数字竞价即可。

许诺看着台上精美绝伦的珠宝，实在是提不起兴趣。她的坐姿由挺直腰板慢慢变成托腮，然后又靠在椅背上。可能人在无聊时就是坐立难安，瞌睡虫忽然找上门，又困又烦躁。

她用魔杖变出一只停驻的蝴蝶，观赏着打发时间。

斯内普暗自心想，早知道让她待在宅邸了，她在那里肯定不会无聊。

“龙鳞胸针被以2980金加隆的竞价拍下！”

在又经过两件奢华首饰后，总算轮到了一件能引起全场喧哗的东西。

“下一件拍品是——水烟骷髅。我想在座很多人并不陌生，因为它最初的主人是盖勒特·格林德沃，而唯一的用途是为人们展示他的预言。”

“正如大家所见，这个头骨上有无数裂纹，当年格林德沃在巴黎的莱斯特兰奇家族墓穴号召巫粹党时就已被毁坏。但他最忠诚的追随者，文达·罗齐尔哪怕知道毫无用处，在之后也一直保留……”

许诺拿起桌面上的手持镜，视线立刻放大到像是凑近观察般清晰。头骨的下巴被卸掉，顶端被开了一个小圆洞。中间绘制着格林德沃的标志，下面写着一串德文和数字，周围绕着两条交叉的藤蔓。

Für das Größere Wohl.

1898.

许诺：“德文的意思是‘为了更伟大的利益’？”

“这可是格林德沃先生的座右铭。”托兰欢快地打了个响指。

斯内普转动脖子，“既然你们现在还崇拜他，那干脆去劫狱得了。”

“纽蒙迦德有层层魔法阵，不是想去就能去的地方。”坐在托兰另一边的先生看过来，“英国佬，那可比阿兹卡班的看守要更坚固。”

“你洋洋自得的语气是从哪来的？”斯内普的眼神顿时宛如寒潭，“格林德沃被关在亲手修筑的监狱里，这是值得炫耀的事吗？只怕他此刻在小牢房里后悔的要死。”

许诺的胳膊突然被托兰戳了一下。

“干什么？”

“他语调慢悠悠的英伦腔越听越耳熟，我是不是见过你的男朋友——”

“闭嘴！”许诺压着嗓子打断托兰的话，“斯……英国很多人的语调都这样，只是你见得少而已。”

她真不应该脑子抽风似的开这种玩笑。

“水烟骷髅被以5000金加隆的竞价拍下！”

托兰猛吸一口气：“舅舅，你一上来就出这么高的竞价，我都没体验到拍卖会的乐趣。”

沃尔夫先生财大气粗：“傻小子，拍卖会的乐趣就是获得所需物。”

“马上就是药材了。”许诺低头看看手册，又抬头看斯内普，但他故意不看她。

“西弗勒斯？”

斯内普冷嗤着目视前方，“我不知道你是在和我说话。”

“那我以后每次说话都要喊你的名字。”

“别，不需要。”

杖尖的蝴蝶消失了，许诺又重新变出一只。“西弗勒斯，你喜欢蝴蝶吗？”

“嗯……”斯内普无奈地看着她，“就是因为喜欢，所以才发明的这个咒语。”

“但你之前说过不觉得蝴蝶漂亮。”

“如果你不让这些无关紧要的话占据脑容量，那你会更聪明。”

“我还记得你顺手给我抓过一只白蝴蝶呢。”许诺自顾自地问，“西弗勒斯，你还记得吗？嗯？”

斯内普觉得不能再给予回应，便很认真地看着展台上的药材，挥动魔杖参与竞价。

现在的拍品是幽灵马鬓毛。

许诺撅起嘴，郁闷地将蝴蝶握在掌心。斯内普说咒语都是学生时代发明的，但他之前说过不喜欢蝴蝶，现在又说不会发明不喜欢的咒语，这不是自相矛盾嘛！

托兰又开始无聊地找话题，嘀嘀咕咕道，“你男朋友很有钱啊。”

听闻，许诺突然加重叹息声。

除了曼提科尔毒刺，斯内普肯定不会多花马尔福的钱。而他身为年轻的魔药大师，又在霍格沃茨任职多年，名声在外，想必熬制的魔药重金难求。

但她以前居然认为他很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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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卖会结束后，所有人手上“枯树托月”的印记都在散发金光。

“第一缕曙光落在这座宫殿时，才是你们离开的时间。在遵守规则的前提下，请各位自便。”

斯内普感到眉心在突突跳动，将拍品收好后连忙向许诺走去。他倒不是觉得宫殿有问题，这的主人明显在故弄玄虚，只是一而再再而三地强调规则，很容易激起某些人的逆反心理。

许诺盯着水烟骷髅，“1898是什么意思？”

托兰如获至宝，“应该是格林德沃理念萌发的年份。”

“我真希望现存的巫粹党能劫狱，然后把他放出来。”

许诺知道是在异想天开。但如果格林德沃出来再继续更伟大的利益，那么一山不容二虎，肯定要和伏地魔打一架……这种事想想就很欢乐。

沃尔夫先生瞪着夸夸其谈的小女巫，一把揽住托兰，“走，我们去宴会厅吃些东西。”

许诺回瞪他一眼，便打算去找斯内普，转身正好看到耀眼的黑色身影正在走来。

“西弗勒斯，我们去四处逛逛好不好？”她迈着愉悦的脚步，自然地挽住他。

斯内普语调微扬，“你想去哪？”

庭院的风景很美，或许他们可以在那里坐会。

“为什么墙上凭空出现的房门不能碰？”许诺问，“我们怎么知道它是原先就有还是突然出现的呢？”

斯内普蹙了蹙眉：“你就不能在别人的地盘稍微循规蹈矩一些吗？”

“但规则不就是用来打破的吗？”

“这句话不是这样引用的。”斯内普猛然握紧她的手，以防她不注意会乱跑。“这里可不是霍格沃茨，我收拾不了你的烂摊子。”

“我开玩笑而已……你别总是生气。”许诺眼睛垂下，看到两双握在一起的手，感到脸颊又在散发热度。

斯内普指尖摩挲，触碰到她因写字而起的茧，语气忽然就软了，“诺，我没有生气。”

许诺重重地点下头，“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