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进步(1)

许诺声若蚊蝇，“可我没见过你这个样子。”

斯内普抿紧嘴唇，很奇怪吗？纳西莎不知抽什么风，突然给他了他一本《巫师衣品》的杂志……他感到衣服上传来重量，低头发现女孩在这里揪揪，那里扯扯。

“我想到以后又可以给你送更多礼物了。”许诺小心翼翼地拉住他的衣袖，“驳头链、口袋巾、袖扣……”

“完全没有必要。”斯内普板起臭脸，说着早就编造好的借口，“我在马尔福庄园参加了一场聚会，事后时间太紧，所以没来得及换衣服。”

“对了，你来我家为什么不和我说一声 ？用双面镜就几秒钟的事。”

“我是陪邓布利多来的。”

坐在他们对面的老人露出和蔼的笑容，心想许诺现在总该看看他了，结果她的脑袋纹丝未动。

“那是来找我拿解药记录吗？小青还说想你，你要不要和我去看看它——”

“许诺！我平时和你说的礼貌都被你吃进肚子里了是吗？”妈妈严厉的喊声从她身后传来。

“我怎么没有礼貌了？”许诺不情愿地回过头，发现妈妈的眼睛在冒火。

“你连声‘教授’都不喊！”

“哦，”她看向另一个方向，“邓布利多教授。”

梅林啊，我终于不多余了……这是邓布利多心中的想法。他慈祥地说，“诺很乖的，我们都喜欢她。”

妈妈把许诺拽到身后，“行了，你先去换身得体的衣服！”

许诺低头看着身上的真丝质地居家服，吊带裙加外衫，长度到达小腿。

“没有不妥吧……”尽管嘴上嘀咕，但她还是点头往房间走去。

站在门厅处的爸爸侧了侧身，略带忧愁地看着女儿。

“你和妈妈吵架了吗？”许诺停住脚步。

“我们很少吵架，有争执都是我让着她，这一点你是知道的。”

“但她的脾气突然很暴躁，我也没惹她生气啊。”许诺望向客厅，妈妈在和邓布利多交谈，斯内普被冷落在一边，脸上毫无表情。

她将爸爸往客厅推，“我先去换衣服，你去和斯内普叙叙旧。”

“诺，你也知道我和他是同学。”

“当然啊，还都是一个学院，所以才让你去和他说话嘛。”许诺从房间里探出脑袋，“况且他陪邓布利多有事要来，不明白你和妈妈为什么不告诉我。”

许先生看着女儿颇有怨气地关上房门，涌到嘴边的话一个字都没来得及说出。

“小青，你猜猜谁来了！”许诺冲到冰雕旁，像甩鞭子似的拖起睡着的蛇。

它不耐烦地看着她脸上的明媚和愉悦，随口一说，“伏地魔。”

“啪”，小青被毫不留情地扔在了地上。

“你吵我睡觉，我还不能开个玩笑！”

“我可没空和你开玩笑。”许诺从衣柜里拿出一件低饱和度的长裙换上，在看到镜中的自己时，发现脑袋上扎起的头发已经蓬松不整，难怪妈妈说她不得体。

“斯内普来了，对吗？”

“嗯哼～换做是别人我也不会这么开心。”许诺拿起梳子。

“他来干什么？”

“不知道，他说他陪邓布利多来的。”

小青打起精神，“他可以带我去蜘蛛尾巷吗？”在那里听不到猫头鹰的叫唤，还有单独的房间，日子清净又闲散。

“我刚才是不是太明显了？”许诺刚拿起秀发魔药喷雾的手一顿，后知后觉有些开心过头。

“小青，我脸上的笑容夸张吗？”

“你简直是个快乐的暴徒。”

“那我不打扮了。”

她真的过于开心了，不像是一个学生见到教授该有的态度。哪怕是面对最喜欢的教授，她的欢愉也过于异常。

“为什么？”

小青看到许诺晶莹的眼眸瞬间毫无波澜，像是涟漪的湖面忽然结冰。它没有得到回答，因为她已经推门出去了。

“紊乱复杂的感情，还好我不是人类。”小青嘀咕着将冰雕绕了一圈又一圈，“怪不得人类有句话叫做‘智者不堕爱河’，我应该没记错吧……所以许诺是笨蛋～”

客厅的氛围倒是还算祥和，邓布利多毫不谦虚地归功于是因为他的调节。

许诺出现后的第一眼是落在斯内普的身上。内心短暂挣扎，她决定坐在他的对面。

一时间，声音忽然静止了。

斯内普在看了许诺一眼后，便垂眸看向自己放在腿上的手。准确而言，是左手食指。他认为是戒指的缘故，所以才会看到这座房子，但她的父母却并未询问。而是如往常一样，只了解诺的学习状况。

难道是他猜错了？

“许先生，许夫人。”邓布利多清清嗓子，“其实这次前来打扰，是有件事要拜托西弗勒斯和诺。”

“这个月底有一场拍卖会，我需要其中罕有的药材。为了以防作假，鉴别真伪。想到诺对魔药有浓厚兴趣，觉得她会想一同前去，可以学到很多知识。”

许诺看到父母一声不吭，但注意到他们一直看着彼此，便意识到应该是在用摄神取念交流。为什么要这样？不能说的话，是不想让她听到，还是不想让邓布利多和斯内普听到？

“我和我丈夫肯定是拒绝的。”许夫人言辞犀利，“时局动荡，随意出入巫师聚集的地方并不安全。况且霍格沃茨都能潜入食死徒，以及卡卡洛夫的死讯——我们曾在魔法部工作多年，都知道福吉是个什么德行。英国已经不安全了，我们不放心让诺出去。”

斯内普刚要开口，便听到女孩激烈地反驳。

“妈妈！你之前不是这样的！”许诺皱着眉头，“你明明夸赞了我的能力，说我可以去做我想做的一切！”

“你安静待着，不然就回你房间。”

“我不要，我要去拍卖会！”她不理解母亲为何突然改变，“你和我说过，‘必行之事，何必问天’，我想做什么只管去做，你们——”

许诺的声音突然消失了，因为无声咒，她不可思议地看着父亲举起的魔杖。太过分了，欺负她在校外不能用魔法！

但许诺却又突然能说话了，让她更惊讶的是，解咒人是斯内普。

他眉毛微皱，声音平淡，“霍格沃茨不允许用魔法惩戒学生，我想父母也不该因此来教育孩子。”

“而且那场拍卖会在奥地利，并不在英国。但既然你们不同意，那么——”斯内普看向邓布利多，语气尊敬，“校长，我自己去就好，我们还是不叨扰了。”

“不行，我要去！我还没去过奥地利呢！”许诺连忙堵在斯内普面前，转身看着父母，“伏地魔在英国暗中蓄势，根本顾不上其他国家。你们允许我下个月去法国找瑟尔娜，那奥地利我也可以去！”

“拍卖会很无聊，你不会喜欢那种场合，你不需要用肉眼鉴别药材真假和药性。”父亲说，“如果你觉得在家待烦了，我们干脆带你去旅游。”

“我当然需要，我需要全方面提升我的魔药知识，我也想要罕有药材！”许诺开始撒娇耍赖，使小性子，“爸爸～妈妈～我不和你们出去旅游，你们有自己的二人世界，带着我多麻烦啊。”

斯内普看不见她的表情，只能看到她在摇晃父母的胳膊。斯内普不悦地侧头瞪了一眼邓布利多，他到底怎么给许夫妇写的信，为什么诺对他们的到来完全不知情。

“我看你就是在英国待烦了。要是不想回中国，不如就转学去布斯巴顿。正好你会一些法语，在那里又有朋友——”

“妈妈！”许诺烦躁地跺脚，“你越说越离谱了！我哪也不去！”

“先生，你们也听到了，诺哪也不去。”

邓布利多放下茶杯，遗憾起身。

斯内普轻轻拍了拍许诺的肩膀，“是我们打扰了，别和你的父母置气。”

“多比都自由了，我却没有话语权！”许诺不肯让步，“我居然还不如一个家养小精灵！”

“你真是翅膀硬了！”许夫人拍桌而起。

许先生都被吓了一跳，不是说好不发脾气嘛。

“别责怪她，是我和邓布利多唐突了。”斯内普的声音一贯低沉，但却丧失威慑力，并未阻止混乱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