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内普的生日（4）

　　许诺不知道斯内普到底在想什么，但是自己觉得空气都凝固了，这和她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许诺认为把礼物和祝福送给斯内普，不管喜欢与否，他都会收下，就像圣诞节一样。而不是一直缄默。

　　那自己要说些什么吗？许诺心想，把礼物放在这，然后离开？还是……

　　“你说了一句很蠢的话。”斯内普拖着长调的声音打断了许诺的思绪。

　　他用深沉的目光盯着面前的女孩，如果能从她的脑子里看见些什么把戏就好了，但是没有。她真的是因为自己的生日而来。

　　斯内普觉得这样不对，甚至大错特错。赞美与祝福，自己配得到吗？

　　“不蠢。”许诺猛然抬头。斯内普可以讽刺不喜欢这份礼物，可以说他从不过生日，但是不能说“生日快乐”这句话蠢。

　　许诺知道斯内普的摄神取念很强。她很多话说不出口，于是便毫不回避地看向斯内普的眼睛，她想以这种方式让斯内普了解。

　　“我只是想祝我最喜欢的教授生日快乐。”

　　“我不喜欢从别人的口中听到对你的描述，那些都带着严重的有色眼镜。我用眼睛认识的你，和任何人口中的你都不同。”

　　“你不苟言笑、严厉苛刻。但正因如此，我才能从你的身上学到很多东西，不仅限于课堂。”

　　“你是有成就的魔药大师，在这一点上我崇拜你。”

　　“你是斯莱特林的院长，是最年轻的院长。所以你完全可以孤高自傲，但却并没有因此狂妄自大。你仍然刻苦钻研着自己所喜爱的一切，魔药、黑魔法，或是其他的一切。”

　　斯内普愣住了。他看透了眼前这个女孩脑中的一切想法，对自己毫无保留的将大脑敞开。他忍不住怀疑，她所想的这个人真的是自己吗？他的身上有这么多优点吗？

　　“你自以为是的很了解我？”斯内普的嘴角抽搐了片刻，说出的话还是一贯的冷嘲热讽。

　　“至少比别人了解吧。”许诺感到烦闷。

　　斯内普深沉的黑眸中闪烁着微光，就像微风吹过湖面泛起层层涟漪，久久无法平复。

　　“那是什么？”他再一次问这个问题，语气确实截然不同。

　　“这……你要不拆开看看？”

　　是意料之中的回答。

　　斯内普蹲下身，把外面系着的银色丝带一拉。

　　许诺嘴角微撇，自己费了好长时间才系好的蝴蝶结，就这样被斯内普毫不留情的拆开了。但她又转念一想，斯内普要是会在意蝴蝶结，那才是不正常。

　　斯内普把包装拆开，看到里面放着一个简洁的画框，没有过多的修饰。这很明显是一幅画。只是，画布中却是一片漆黑。“你不要说这是我给你留下的印象。”

　　“这就是你给我留下的印象。”许诺瞬间情绪高涨，笑着解释，“这是第一眼印象。”她把桌子上点燃的煤油灯熄灭。

　　“你别太过分。”斯内普的脸上带了些愠怒，她怎么放肆到连熄灯都不和自己说一声。

　　没有煤油灯照明的办公室理应是漆黑一片。但现在并不是如此。

　　斯内普的视线落在手中的画框上，与刚才简直天差地别。深邃静谧的黑色上，是五彩斑斓的花，在黑暗中绽放，却没有被相融。整幅画都在闪烁着微弱的光芒。低调内敛，却又尽显锋芒。

　　“这才是我对你的所有印象。”许诺轻声说，“第一眼看上去确实很深沉，可通过长时间的相处，我发现斯内普教授是个特别值得尊敬的人。很照顾我，也不嫌我麻烦。”

　　斯内普慢慢地抬手抚摸着画，他内心的情绪难以言说。只能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发问，自己值得吗？自己真的有女孩口中说得那么好吗？

　　“我只能说……我和你想象中的并不一样。”斯内普依旧说不出温柔的话。

　　“你不是经常说我想象力丰富嘛，脑子里总是在天马行空，反正这就是你给我的印象。”许诺毫不在意。

　　“为什么要画百合？”画的中央是一朵百合，被其他的花朵环绕。斯内普的目光无法移开，他没意识到温柔已经从眼神中流露。

　　“因为你喜欢啊。”这真是个奇怪的问题。

　　“其实你可以画别的花。”

　　“我也画了啊。但你不是喜欢百合花嘛，所以我才把它画在中间。”许诺不明白这有什么好纠结的。

　　斯内普迟疑道，“画得太丑了。”

　　“是这幅画丑，还是百合花丑？”许诺脱口而出。

　　斯内普没想到到她会这样问。但许诺没有执著这个问题。

　　“那你也要收下。这是我第一次画画，费了好长时间呢。”

　　“是浪费了很长时间。况且，我的办公室里根本没有地方挂它。”

　　“不是还有休息室嘛？”许诺说，“我一开始想得就是让你挂在休息室。那里面缺点装饰——”

　　“但愿你没有把我的休息室当成自己的卧室！”斯内普打断女孩的话。

　　“反正你得收下，哪怕放在角落里落灰。”许诺不依不饶，“我要回休息室了。”

　　斯内普没再阻拦她。

　　许诺刚迈出办公室，便突然停住脚步。她转头露出笑容，“斯内普教授，生日快乐。还有，希望你的快乐不止生日。”说完，她便关上门立马跑开了。

　　在女孩走后，斯内普的唇角才微微勾起。

　　他没有点燃煤油灯。而是借着这幅画的微光，走向了休息室。这里比外面要更温暖。斯内普扫了一眼，目光落在壁炉边的墙上。

　　他怎么可能把这幅画放在角落里落灰。

　　他拿出魔杖一挥，画便被牢牢地挂在了墙上。

　　斯内普勾起的嘴角又稍微加深，“多谢。”他的声音极低，低到自己都听不见。但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对这份礼物……勉强满意。

　　最起码，要比邓布利多的朗姆酒要好多了。